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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在冷宮中時常聽到的,便是那些宮女在嚼著舌根,說她善妒,嫉恨許茹欣才自食惡果。遲轅對她已是步步容忍。
沒有人信她是無辜。
沈嘉禾想到此處,不由有些氣惱,坐到銅鏡前,戳著裡面的自己,埋怨道:&ldo;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啊?居然信一個渣男。他最擅長韜光養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待別人的,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居然信他?你是不是瞎。&rdo;
沈嘉禾脫力一般趴在桌上,喃喃道:&ldo;你就是瞎。&rdo;
冷宮裡的生活實在孤寂,不過倒也留出了許多時間來讓沈嘉禾想清這件事。
許茹欣的身份,想來不會簡單。
她當時未想會有什麼算計,只是隨意一查,派出的人也都是出自宮裡。表面歸她遣用,但實際上是聽命於遲轅的。所以許茹欣的身世應當是造了假。
遲轅早就設好了圈套,等著她掉落。
沈嘉禾在冷宮之中想過要恨。
可愛極才會恨極,她與遲轅雖是夫妻,但卻更像君主與謀士。她輔佐於他,只因全家的榮辱都系在他的身上,無關風月愛情。而遲轅也心安理得的將她所帶來的一切為他所用。
所以將她當作棄子,也是冷酷果決,與他待旁人並無不同。
沈嘉禾才明白,一個對旁人冷酷無情之人,又怎麼能希冀他對自己留情。
與其說是恨,倒不如說是怕。
沈嘉禾怕極了再見遲轅表面溫潤如玉恍若謙謙君子,背地裡卻暗藏殺機冷酷無情的模樣。
她那時在冷宮中,日日所求並無其他,只盼能重來一世,與遲轅涇渭分明,再無瓜葛。
誰知道,還真就再來了一世。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沈嘉禾的回憶。
書琴推開房門,開開心心地說:&ldo;小姐,馬車都備好了,夫人請您過去呢。&rdo;
沈嘉禾換了件常服,慢悠悠地踏出屋門,抬眸望向簷外的烏蒙細雨。
她在冷宮之中無所事事,時常也是觀雨的。
冷宮的雨陰沉壓抑,她極是不喜,卻看了整整一日。
如今看雨,大抵是心境不同,竟覺得有幾分安逸。
書琴將紙傘撐開,隔開雨幕,也遮住了沈嘉禾微微的嘆息。
重活一世,雖是她心中祈願,可這一世該如何過活,她卻只覺得心中茫然。
第二章
沈嘉禾踏著雨點,不急不緩地隨著書琴走向丞相府的大門。
書琴舉著紙傘,忍不住小聲嘟囔道:&ldo;小姐平日裡聽說出府,明明旁人追都追不上的呀。怎麼今日一點都不見高興的樣子?&rdo;
沈嘉禾聽到這話,步子未停,繼續沉穩地向前走著。
八歲時的沈嘉禾性子活潑,但也十分聽爹孃的話。
爹孃不喜她外出,她便老老實實呆在家裡自己玩。
然而呆在家裡悶著也實在無聊,所以有機會出門時,她從來都是一馬當先的姿態,旁人攔也攔不住。
可是如今的沈嘉禾卻是上輩子那個執掌後宮,要求儀態端莊母儀天下的皇后。
她剛剛才重生三天,一舉一動都帶著前世的影子,要她還同八歲那般活潑,實在有些困難。更何況她鬱鬱了三日,突然活潑起來也甚是奇怪。
還未到大門,沈嘉禾便透著雨幕看到了門外那個執著紙傘柔柔弱弱的美婦人。
她似乎並未注意到沈嘉禾,兀自仰著頭,望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對站在旁邊的書畫笑著說:&ldo;她呀,平日裡最是閒不住的,聽聞能出門,不管下不下雨什麼的,老早就奔來了。也不知今日怎麼就遲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