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白夜司(第2/4 頁)
嘴。
再這麼耗下去,吳循恐怕只能給他收屍了。
“何必呢老馬,咱們兄弟當初進玄月閣,不就是為了能活命麼,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重要,我真的,不想親手給自己兄弟收屍。”他使勁兒搓了搓臉,可沒能搓去臉上的疲憊與傷感。
馬睿披頭散髮,胸口以下都在水裡泡著,這一點水位對他來說什麼也不是。他知道是兄弟手下留情,沒將水位上漲,他心裡感激,可是他有他的堅持。
“老吳,”他一天一夜沒開口,聲音嘶啞,“我厚著臉皮,懇請你照顧我老孃。”
“滾蛋!”吳循怒吼了一聲,震得水面波動,“你自己的老孃你自己照顧,跟我有什麼關係!”
馬睿垂下頭,他知道自己這要求過分,不再開口。
水牢裡重新陷入寂靜,只有水與鐵鏈撞擊石壁的迴響。
吳循每日出入水牢,第一次覺得這裡叫人窒息,他再也待不下去,踩著木板回到岸上,叫人關了牢門。
有小吏匆匆過來,道:“司夜,閣主來了。”
吳循一怔,立刻快步出去迎接。
人沒見到,先聽見一陣輕咳,吳循心裡嘀咕,閣主這是又犯病了?
裴修大病一場,這一路走過來有些吃不住,一邁進白夜司的大門就靠在牆上,咳了個天翻地覆。
吳循急步上前扶著,“閣主,您不是下月才……”
“沒事。”裴修抬手摁住他伸過來的手,“我來看看老馬。”
裴修從昨日就惦記著老馬,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早該過來。
“是我無能,拿他沒有辦法。”吳循嘆氣道,“他一心求死,我不敢對他用重刑,可聖上那邊又催得急,倘若我審不出來,聖上必定懷疑白夜司與老馬合謀。”
“我試試吧。”裴修說,“如果不行,你明日就把他交給聖上處置,態度要堅決一點,還要多一些審訊的痕跡。”
吳循胸口一滯,堵得喘不上氣,他方才雖然說不想給兄弟收屍,可更不想老馬落在別人手裡。
裴修一路進到水牢,咳嗽聲驚動了等死的馬睿。他渾身一僵,猛地抬起頭來,“閣,閣主……”
裴修站在方才吳循站過的位置,黑色的身影倒映在水裡,隱隱帶著壓迫感。
可開口聲音輕緩,說出的話直往人心裡最柔軟的地方鑽,“老馬,有什麼東西已經超過你的生命,還有你的母親了麼?”
一天一夜油鹽不進的馬睿,眼淚瞬間就被逼出了眼眶。
“你不想說我能理解,這樣的抉擇對誰來說都很艱難,哪怕你昨天做出了選擇,心裡也一樣還是矛盾的是麼?”
馬睿別過頭去,他不怕酷刑,可畏懼眼中的眼淚,它是鹹的,殺得眼睛疼。
裴修有些累,盤腿坐下,看著老馬說:“可有些步子邁出去了就收不回來了,你放棄了你自己還有你的母親,她老人家註定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後半輩子無依無靠,孤獨終老,而你今日的堅持註定會給自己的兄弟帶來麻煩,至於你的選擇,在你失敗之後,他就註定失敗,如果你認為這些犧牲都值得,你可以不開口,我直接給你個痛快。”
馬睿的頭緩緩轉回來,胸口起伏著,好似心在掙扎。
裴修不逼他,自顧說:“朝堂中想殺秦王世子的人不做他想,即便沒有你的口供,聖上也會認定是太子,你之所以幫太子,無非是知道聖上更喜歡秦王,加上秦王有子嗣,太子很可能會因此失去繼承權,所以你幫太子去殺秦王子嗣,如果秦王沒有兒子,那麼無論他多麼優秀,聖上也不太可能改立他。”
他說一段歇片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身為白夜司的人去幫太子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聖上會認為玄月閣已經選擇了下一任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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