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將兩罈子酒收拾到地窖裡的方涇,呆呆的站在迴廊的那頭,瞧著陳景將傅元青抱在懷中,向自己走來。直到走得近了,陳景眼神如銳利的箭掃過來。
方涇才一個激靈,匍伏跪地,顫聲道:「奴婢該死!直視天顏!」
陳景並不理睬他,徑直入了聽濤居。
方涇還在膽顫心驚,就聽見聽濤居里陳景的聲音飄來:「去密雲把百里時找回來給你們老祖宗看病。」
「是!」
第14章 迎春(二更)
正月二十日。
德喜從養心殿裡出來,對跪了半個多時辰的劉玖道:「劉爺,主子爺召見。」
「主子要見奴婢?」
德喜輕聲道:「正是。您且進去吧,莫讓主子萬歲爺久等。」
劉玖受寵若驚。
若他記得沒錯自正月十六開始,少帝便不見外臣、不上朝聽政。如今養心殿外跪了一干人等求見,主子爺只召見他一人,這是何等的榮寵。
劉玖躬身小步入了養心殿,剛撩袍子在中正仁和堂跪下,就聽見德喜道:「您直接進東暖閣吧。主子已準了。」
他連忙入了暖閣,三跪九叩大禮行完,匍伏在地:「主子,劉玖來了。」
大端朝年輕的皇帝這會兒正靠在龍椅上翻閱奏章,翻了幾本道:「都是參傅元青的奏疏。」
劉玖最會察言觀色,連忙附和:「奴婢聽說還不止這些個,參傅元青的奏疏內閣堆不下,票擬了送去司禮監,傅元青留中不發的,堆了半間值房。這不,他自知有愧,抱病連宮裡都不入了。」
「他有愧?有什麼愧?」
劉玖將候興海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他瞧趙煦不怒,還認真聽著,更是說的龍飛鳳舞,將傅元青說成是包藏禍心的奸佞,把自己粉飾成擔憂朝廷的忠心奴才。
「除了之前呈上來的奏疏,剩下的內閣批了票擬的,全在司禮監無人處理。他仗著自個兒受先帝託孤、主子的十六寶璽還在司禮監鎖著,現今兒一撂挑子不幹了,等著內閣去求他,等著陛下您去求他吶!」
「哦?」少帝說,「那你覺得,朕該去求他歸朝嗎?」
「主子怎能如此屈尊降貴?」劉玖急了,「萬萬不能啊,主子!」
趙煦似乎有些發愁,輕嘆一聲:「若朝廷因此安生,朕躬算不得什麼。」
「他傅元青是個什麼東西,說出來都有辱聖聽。」劉玖哽噎道,「您不知道,他貪戀y欲,在家養了一禁臠!日日尋歡作樂,不堪入目。」
趙煦忍不住瞥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你訊息倒是挺靈通的。」
「主子是天子,傅元青就是個奴婢。讓您去求他,大端朝之威儀何在。讓您去求他,奴婢便是無能,奴婢罪該萬死,願現就以死謝罪!」
說到這裡,劉玖彷彿真的打算去死,以頭搶地,磕頭磕得砰砰作響,轉眼額頭就又紅又腫。
「好了好了。朕不去便是。你別磕了,一會兒腦子磕壞了可怎麼辦?這樣吧……」趙煦沉吟,「既然傅元青說他身體不適,就讓他在家裡好好休息。從今日起,你暫代批紅之權。」
劉玖一愣,心頭頓時湧出狂喜。
批紅,便是替皇帝批示奏章。
那是頂天的權力。
就算是內閣也不得不忌憚討好。
他心心念念多年……如今終於——
劉玖淚流滿面,叩首道:「謝主子隆恩!」
「下去吧,朕乏了。」少帝揮揮手,像是攆走一條狗。
「奴婢一定好好當差,奴婢退下了。」
劉玖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少帝站起來,讓德喜推開窗子,窗外冰雪開始融化了,晨曦鋪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