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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
她慢慢挪進他的區域,先是聞到他身上乾淨清冽的雨後松林香,直至一點點看清他的臉,邊上這棵樹生得過於茂密,枝葉把路燈遮得密不透風。
她驚呼一聲,「你的臉?」
虔清予的左臉下側有一塊明顯的淤青,嘴角還滲著血絲,眼裡的疲憊要溢位來,然而胸腔還是劇烈的起伏著,他眉頭輕皺,似乎是想要逼迫自己平緩下來。
「他們以後不會來打擾你了。」他嗓音沉沉的,比平常要輕,但能聽得出來有些不爽。
「誰?」
「以後放學還跟不跟我一起回家?」他不回她,只是問。
佟穗明瞭,乾巴巴的應,「跟。」
「你今天下午是生氣了嗎?為什麼生氣?」想到他下午不高興的樣子,還是決定問一問。
「你為什麼說我是電燈泡?覺得我是你和那個男生之間的電燈泡嗎?所以這段時間也不理我,不想和我走,不想跟我說話?」
??
原來你是這麼理解的?
「才不是! !」她緊張的解釋,「是因為那幾個女生說你頭髮發光,我開玩笑的。」
他悶悶的輕笑一聲,「哦。」
半晌,「回家吧。」
「好。」
「你煮飯?」
「我都受傷了,還要我煮?」
「那我煮,你以後……」佟穗的心情起伏不定,猶豫道:「還是不要和別人打架,容易招來禍端。」
夏末的晚風還帶著熱氣,一團團的撲在臉上,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然而這條坡道,一眼看不到盡頭,要行至最高處,才能知道終點是怎樣一番光景。
燥風之下,少年嗓音沉悶,認命般說出那句不假思索的話,癢癢的撓著她的心。
「你才是我招來的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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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難忘,甚至於她稍作回想,各種細節就通通湧入她腦海里,他的神情、動作、說出的每一句都變得格外清晰。
在那之後,那幾個混混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可越回想,她就覺得心裡越堵。
可能真的太習慣有虔清予這麼一個人時時刻刻守在她身側,所以稍微那麼一次沒有他的陪伴,她就會非常不習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原來發現他不見,下意識就是想去找他。
找不到他的時候,她也會著急。
也許早在那之前,她就已經生出了,好朋友之外的情感。她把它歸之為兩人之間多年建立起來的深厚友情,沒有跟任何人講,也沒有人告訴她,這叫做「喜歡」。
意識到的時候,也會努力把它壓下去,不讓它出來作祟。
虔清予何嘗不是呢。
此刻站在陵城派出所前,總覺得哪順不上氣。
鄭執提著一個公文包從警局出來,下班就換了副面孔,晃晃悠悠哼著小調,手中鑰匙解鎖準備開車門。
剛上車關上車門,冷不防一個人影矗在他車前,給他嚇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鬼啊!虔清予,你沒事大晚上站別人車前面幹什麼?」
他聞聲一動,流暢的一套動作,上了副駕駛。
鄭執沒好氣道:「我邀請你了?」
他嗆他,「幾年不見,你不歡迎我?」
「歡迎!陵城好客之道怎麼能忘?」
「好客到今天在警局裝作不認識我?」虔清予自己記上安全帶,繼續嗆。
「唉不是,你今天火氣這麼大?我上班得秉公行事,要是讓上層知道我和你們認識,多不好,而且我還是實習期,好不容易跟個案子。」鄭執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