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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言語，餘瀟只當預設，臉色略微陰沉了片刻，忽然笑道：&ldo;我怎麼覺得，師兄好像早就認識婁長老了，是不是？&rdo;

方淮思來想去，乾巴巴地開口道：&ldo;這個……我的確是聽說過這位婁長老的一些傳聞……&rdo;他左思右想，只能捏造幾個老奸賊表裡不一的傳聞，讓餘瀟儘量遠離他。

話還沒說出口，忽聽門外有人大笑道：&ldo;方小友，我回來了！&rdo;

人未至聲先到，不是性情中人的月枯真人是誰。

月枯真人走進屋內，見到餘瀟便笑道：&ldo;喲，小子，聽說你才比試不到兩日，名聲已經傳遍各門派了。倒也不辜負我慧眼識珠……&rdo;

餘瀟不耐煩地轉過頭去。

月枯真人也不跟他計較，笑嘻嘻地對方淮說：&ldo;瞧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也只有你受得了。&rdo;

方淮起身道：&ldo;餘師弟對前輩無禮，晚輩代他道歉。&rdo;

&ldo;哎。&rdo;月枯真人手搭在他肩上按下去，&ldo;都說過多少遍了，你我間只以朋友相稱。小友你哪裡都好，就是太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了。&rdo;

他說著，就跟這屋子主人一樣，大大咧咧就在矮桌旁坐了下來。方淮跟著坐下。有月枯真人在，就完全不會冷場了，他先是跟方淮討論了一下昨天看過的幾頁琴譜，隨後又提起這兩日大會上的趣事逸聞，嬉笑怒罵，全然不像個修仙練道的前輩，反倒像是個塵俗少年。

方淮很喜歡他這樣，畢竟他雖身處仙門，骨子裡卻還是個凡人。

兩人談得興起，等到餘瀟忽然起身，方淮才忙道：&ldo;阿瀟？你要去休息嗎？你的臥室還沒打掃出來，你就去我那裡歇會兒吧。&rdo;

&ldo;不了。&rdo;餘瀟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停步，徑直往門外走道：&ldo;我去練劍。&rdo;

又生氣了。

方淮有點頭疼，餘瀟已經踏出門外，離開連點聲響都沒留下。他從前理解的餘瀟，可不像是因為說話被冷落就發脾氣的人啊。

月枯真人搖搖頭道：&ldo;我早說過，你對他太縱容了。你只是他的師兄，你越縱容他，他跟你要求的就越多，早晚有一天，你會覺得他不可理喻。&rdo;

方淮笑道：&ldo;真人言重了。其實餘師弟一直是個很能把握分寸的人。&rdo;

他和餘瀟的關係，也沒有外人說的那樣好，人心隔肚皮，餘瀟面對他時心裡藏了些東西，他感覺得出來。

他也不好去怪罪餘瀟為什麼不跟他坦誠相對，畢竟他自己也揣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他對餘瀟種種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這個秘密，這種目的，大概會纏著他一輩子。方淮想道，修真界的一生相比他的上一世實在漫長多了。可惜即便有這麼漫長的人生，他仍然沒有把握能遇到一個交付一切的人。

隨著鑒道大會的推進，各個門派的優秀弟子都漸漸脫穎而出。可惜這一次的鑒道大會，那些在被自己的門派厚以重望的新秀，都被太白宮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蓋過了風頭。

修仙之人最重視資質，所以各門派一旦有哪家發現了好苗子，總是件可以對外宣揚的大喜事，可惜餘瀟當初在靈鑒峰雖顯露了驚人的天資，卻因為他有個身為魔修的母親而不得不被掩蓋。儘管不為人知，但他這些年來的苦修，終於讓他在大會的比試中大放異彩，成了這年鑑道大會人人稱嘆的物件。

畢竟和他年紀輩分差不多的，都敗在了他手下，而能與他抗衡的，又遠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