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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生聽著周圍人討論,手裡隨意轉著筆,偏頭看向同桌,問她:「學理?」
尹見素毫不猶豫地點頭。
人文學科難免帶有濃烈的感情色彩。
而她討厭所有由人主觀賦予的意義。
世界上不存在意義。
就連世界本身的存在也不具有意義。
無數粒子排列組合,於千億種可能性中,誕生了這個已知的宇宙。
這是一個機率事件,僅此而已。
所以尹見素一直覺得世界毀滅也無所謂。
天知道她後來為什麼會自己打自己的臉,s什麼中二到家的救世主。
但目前還處於出家人不理俗塵狀態的尹見素三下兩除二就填完分科意向表,回家之後直接拿給父親簽字,也沒商量下。
尹父坐在棉麻沙發上,拿著表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尹見素以為索特週期都要過去一囫圇了,才開口問她:「不學文嗎?」
客廳只開了一盞燈。光線昏暗,尹父的臉隱在其中。尹見素卻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神色中那一抹異常。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只反問:「爸爸不希望我學理麼?」
尹父默然,半晌後才開口:「你喜歡什麼就學什麼吧。」
隨後在表上簽了字。
這天晚上,尹見素聽到父親臥室裡傳來許多聲刻意壓低的嘆息。
她爸是律師。高中讀文,大學讀法,後來出國深造也是一心一意專攻法學。
看起來就像遺憾女兒沒繼承自己衣缽一樣——如果忽略掉尹見素從t 初中開始就極度偏科的事實,那就更像了。
好不容易捱到期末考試結束,老徐的講話卻豪無結束的跡象。
最後一門考試鈴聲停止二十分鐘後,他終於停下唸叨。
蔫在課桌上的人不約而同地直起身來,雙眼發出精亮的光,卻在下一秒重新暗淡下去。
只見老徐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枸杞茶,潤了下喉嚨,又繼續他未完的話:「剛剛講完人身安全,接下來說說假期裡的財產安全……」
一班的學生面如土色,被千斤重的絮叨壓彎了背,眼巴巴望向門外。見其他班的學生陸陸續續背著書包聊著天愉悅地回家去,羨慕之心油然而生。
尹見素隨意掃了眼門口,意外瞥見顧慕塵的身影,修長的手指正漫不經心轉著個魔方。
他身材高挑,五官精緻。就算身處隆冬,厚重的冬裝也沒掩去那一身氣質。
尤其是裡面那件灰色的高領毛衣,將他一張臉襯得雪白,與講臺上老徐的大黑臉形成鮮明對比。
連背後那片灰撲撲的的霧霾天,似乎都因為他的存在,添上了水墨畫的質感。
沒多久就吸引了教室裡小姑娘的注意。
似乎察覺到尹見素的目光,顧慕塵抬起頭,朝她笑了笑。
這一笑,就如滿山茶花盛放在凜冽寒冬。風聲凝固在他的眉眼,唇邊弧度像經過精心設計,馥郁繁華鋪開,讓天地都為之失色。
輕鬆就引發了女生們小小的騷動。
可尹見素看得分明,顧慕塵的笑容沒有絲毫溫度,比她還假。
他這笑不是白山茶,分明是塑膠花,還是生產線管控嚴重事故,產生了氰化氫的那種。
臺上老徐不滿地敲了下講桌,女生們的聲音小了下去。
顧慕塵指尖一轉,靈活地收起魔方,從視野中離開。
分針又走過大半圈,徐老師終於開口:「這學期就這樣結束——」
話沒說完,一些男生立刻化身彈簧,從椅子上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門而出,在空中留下模糊的殘影。
老徐又氣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