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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前部車廂裡的一位旅客很準確地注意到了這些。這位旅客‐‐顯然是一個外國人‐‐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不斷地提出問題，而別人只是含糊其辭地回答他。他抓著車門上搖下來的玻璃，不時地探出頭去，這使他的旅伴們感到很不痛快。右邊地平線上的景物他一個也不放過，哪怕那些最不起眼的小地方，他也要問問它們叫什麼名字、在什麼方位、有些什麼商業、什麼工業、居民的人數、男女平均死亡率分別是多少，等等，而且他還把這些寫在一個已經記滿筆記的小本上。

這就是記者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他之所以提出這麼多無足輕重的問題，就是希望在引出的眾多的回答中，能捕捉到一點使&ldo;他的表妹&rdo;感興趣的訊息。但是，大家自然把他當成一個間諜，所以關於當前發生的事件，一個字也不在他面前提起。

因此，看到自己弄不到一點關於韃靼人侵略的訊息，他在筆記本上寫道：

&ldo;旅客們極其謹慎。在政治方面非常小氣。&rdo;

當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把他的旅途感想詳盡地記錄下來時，他的同行也正在另一節車廂裡專心於同樣的觀察工作，此人抱著與他同樣的目的，登上同一列火車去旅行。這一天，兩個人在莫斯科火車站都沒有遇見對方，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也動身去進行戰場調查了。

不過，哈里&iddot;布朗特說得少，聽得多，和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不同，他一點也沒引起旅伴們的懷疑。所以大家沒有把他當成間諜，他的鄰座們也就放心大膽地在他面前聊著，要按他們本來小心謹慎的程度，他們是不會說這麼多的。於是《每日電訊報》的記者得以觀察到，對於正在發生的事件，這些去下諾夫哥羅德的商人們感到多麼憂慮不安，與中亞的貿易在過境問題上又受到了它多大的影響。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在他的筆記本上寫下這樣的再正確不過的感想：

&ldo;旅客們惶恐不安。他們談論的全是戰爭，那種自由的程度一定會使住在伏爾加河和維斯瓦河之間的人們感到驚訝。&rdo;

《每日電訊報》的讀者們一定能像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的&ldo;表妹&rdo;那樣獲得很多資訊的。

而且，由於哈里&iddot;布朗特坐在列車左部，只看到了這一地區起伏不平的一部分，而沒有費勁去看右邊由綿延的平原組成的另一部分，所以，像所有的英國人一樣自以為是，他又加上一句：

&ldo;莫斯科與弗拉季米爾之間都是山區。&rdo;

不過，很明顯，俄羅斯政府在這些嚴重的意外出現後，甚至在帝國內部也採取了某些嚴厲的措施。叛亂並沒有越過西伯利亞邊境，但是伏爾加河流域的這些省份由於與吉爾吉斯地區相鄰，所以也可能被殃及。

確實，警察局還未能查出伊萬&iddot;奧加萊夫的行蹤。這個勾結外國以報個人私仇的叛徒，他是與費奧法-可汗會合了呢，還是尋求在下諾夫哥羅德省府醞釀叛亂呢？那裡在一年中的這個時候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在這些向大交易會蜂擁而至的波斯人、亞美尼亞人和卡爾梅克人中間，有沒有密探負責在內部挑起一場運動呢？所有這些假設都是可能的，尤其是在俄羅斯這樣一個國家。

確實，這個廣闊的、方圓一千二百萬平方公里的帝國不可能具有西歐國家那種同質性。在組成這個國家的不同民族之間，存在著的一定遠不是些微的差別。俄羅斯在歐洲、亞洲、美洲的領土從東經15°至西經133°，橫跨近200°1，從南緯38°至北緯81°，即43°2居民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