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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真接過水袋,看看遠處小山上的一片晚霞,&ldo;算了還是,再兩個時辰天就全黑了,就算找到客棧也不一定還有人接待,就在這歇下吧。&rdo;
&ldo;這可不行,你身上還帶著病,這四處透風的,還只有我一個人在周圍,連找大夫都麻煩。&rdo;
&ldo;我覺得沒事,&rdo;榮真走進廟裡,&ldo;這裡有些乾草,墊在地上,我們再生上火,問題應該不大。&rdo;
&ldo;你先吃藥,我再去周圍瞧瞧,&rdo;韓宇囑咐了一句,自己就走出去了。
榮真也沒管他,自己坐到乾草上,拿出大夫給的藥,含了一顆進嘴裡,就著水服了進去。
他和木樨他們失散已經十幾天了,雖然一直都有寄信過去,但是他心裡還是擔心。
楊槿是個顧前不顧後的馬虎小子,木樨又沒甚主見,這兩人一路必少不了麻煩。
他越想心裡越覺得不安,十指交叉在一起,無意識地握了緊。
楊槿靠著馬車的窗邊,打了個激靈,&ldo;怎麼越往南越暖和,我還打起了冷顫呢?&rdo;
木樨拿了一床毯子蓋在楊槿的腳上,手語道,&ldo;興許是你晚上涼到了。&rdo;
楊槿聞言嘆了口氣,&ldo;你說榮真要是涼著了怎麼辦,你又不在他身邊,誰給他醫治啊。&rdo;
木樨垂下頭,整個人都失落了起來。
楊槿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ldo;不會的,我也就是隨便猜猜,榮真那麼會享受的一個人,肯定一路都是吃好睡好……&rdo;
說到自己都不相信了。
楊槿撫著額頭,他竟然還想著安慰別人,他連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當年榮真外出治病,李桓出關打仗,四人行只剩他一個老老實實地待在府裡做他的小公子。
他是在京城裡完完整整地看過那場政變的人。
他記著自己穿著麻衣,在街頭看著李桓的棺材被運進了城。
那個出征前還攬著自己脖子,要自己等著他回來的少年天子,如今連屍體都找不見,只有一身衣冠回到了家鄉。
緊接著,榮國府一場大火,把楊槿僅剩的童年回憶付之一炬,他始終記得那一晚榮國府裡冒出的濃煙,遮蔽了夜裡所有的星光。
都說榮真是從那天成長起來的,而楊槿又何嘗不是。
他變得乖巧起來,畢竟能為他撐腰,能陪他胡鬧的人全都不在了。
抱著這個信念的楊槿,在某個清晨看見跪在自己家門口外的榮真和木樨的時候,一瞬間的狂喜幾乎讓他癲狂起來。
榮真回來了。
滿眼含著淚的楊槿對著榮真也跪了下來,他朝榮真磕頭,&ldo;參見榮國公。&rdo;
榮真同樣紅著眼眶看他,兩人那時候的心意是相通的。
他們都要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保護自己在乎的人才可以。
韓宇從外面回來,手裡提著兩隻野兔,他慣於野外生活,正要用隨身帶的小刀剝掉野兔的皮,忽然想到血腥沒準會衝撞到榮真,又站起身。
&ldo;別折騰了,在這吧。&rdo;榮真對他說。
韓宇看看榮真,坐下來,他手法熟練,不消一會,放血剝皮,一氣呵成。
榮真在旁邊怔怔地看著。
韓宇轉過頭,朝他一樂,&ldo;你沒見過這樣的吧?&rdo;
&ldo;只見過熟的。&rdo;榮真老實答。
&ldo;我小時候家鄉鬧饑荒,那一陣就餓怕了,所以我愛吃肉,也盡力變得會做肉吃。&rdo;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