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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香蕉,一個雞蛋。」他說完,自己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
「香蕉雞蛋?」劉楊也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走過來問:「什麼意思啊?」
「一個看起來黃但裡面是白的,一個看起來白但內心其實特黃。」他邊說著,邊朝後躲。
「滾。」我言簡意賅地打發了他。
「別瞎來勁,欠收拾是不?」邊巖在旁邊說。
我倆平時針鋒相對,一言不合就動手,這會兒好不容易有理由聯手對抗方嘯,卻各懷鬼胎地按兵不動。
我猜邊巖剛剛突然起身去洗手間,這會兒正尷尬著,沒心情和方嘯鬧騰。
方嘯顯然也是這麼猜的,見我倆都沒起身收拾他的意思,沒趣地揉揉鼻子,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說:「嗨,都是打穿開襠褲起的兄弟,瞎不好意思什麼啊。」
他說的沒錯,我們四個從小到大,從來都是無話不說,沒什麼遮遮掩掩的秘密。
可獨獨這事我說不出口,我沒法把這件連我自己都一時難以消化的事情坦然地說出來,說我對螢幕上的女人沒感覺,說我的小弟弟因為邊巖而起了反應。
我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有了一種難以啟齒的感覺。
「也是,」邊巖起身翻找著電視旁的光碟,「有正經片子麼?放來看看。」
他挑了一會兒,拿起其中一張蹲下來放到dvd裡,是個美國的片子。放了不幾分鐘,我覺得螢幕離得太近閃得我頭暈,起身坐到後面的沙發上。
那是個槍戰片,劇情似乎挺吸引人的,不一會兒,屋子裡尷尬的氣氛就被緊張刺激替代,他們仨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猜著後面的劇情。
我倚在沙發後背,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我腦中川流不息,這些想法似乎組成了一道屏障,把電視裡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和紛繁嘈雜的聲音一併隔絕在外。
我喜歡邊巖麼?
我不喜歡女人麼?
我和他們都不一樣嗎?
要是他們仨知道了,還願意和我在一塊玩麼?尤其是……邊巖?
我該怎麼辦?
我好不容易能上八中,不用孤零零地去上十六中了,卻又猝不及防地墜入了另一種更加駭人的孤獨裡。
從方嘯家出來時我整個人還處於一種魂不附體的狀態,好像陷入了各種思緒組成的奇怪,頭腦深處似乎有根被拉緊的線,牽著我一刻不停地胡思亂想。
甚至在邊巖把胳膊繞過我的脖子時,我竟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好像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了?魂飛了?」他可能察覺到我的不正常,探過頭想看我,我突然對這麼近的距離感到不自在,握住他手腕把他搭在我肩上的胳膊拿掉。
「不是吧盧沛,」他一臉驚奇,「你以前沒看過?真的?」
他這麼一攪和,倒把我從鋪天蓋地的各種念頭裡拉了出來。我扯開嘴角,佯作自然地朝他笑:「方嘯說你外白內黃,看來沒說錯啊。」
他臉皮到底沒那麼厚,被我一說,又微微漲紅,有些惱羞成怒地看著我:「別來勁啊。」
我本來就沒打算來勁,只想一個人好好待會兒,把腦子裡各種想法理理清楚。
好在兩棟樓之間不過隔了幾十步路,這難捱的尷尬也只持續了不幾分鐘。
回到家,我爸已經下了班,他和我媽一起在廚房忙活,見我回來,從廚房探出頭來:「沛沛,坐沙發上等會兒,大餐馬上就來。」
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走回自己房間,閉著眼睛直挺挺倒在床上。
我爸說的「馬上」真的是馬上,沒過幾分鐘,他就從客廳招呼我去吃飯。
他倆對我考上八中這件事特別高興,我爸甚至特意給我買了果汁,給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