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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方,不求功名利祿也要有所作為,而不是庸庸碌碌度此一生。”陶先生面色凝重看向寶珞。
寶珞鄭重地點了點頭。
元嘉二年三月,又到了一年初春破曉的時候,南地的四季本來就很不分明,春日來得更是早。冬季裡的深山老林不像北地那麼落敗凋零,只是嫩嫩的油綠變得更為深沉,彷彿是籠罩了一層黯色,沉沉的壓積在心頭。
陶先生終也撐不到春芽冒尖的時候,在一個冷寒的夜裡,爐火燻得暖熱的小屋中安詳得睡去了。他臨走前看著榻旁哭泣的魚兒,把他的手放到寶珞手中,看到寶珞衝著他抿緊嘴用力點頭的時候笑了,好像生死只是雲淡風輕的事情。他最後只說了一句“將我帶回去同將軍作伴吧。”
西坡族人認為人死後靈魂與肉身在焰火中能隨著煙塵升到天上,火焰能焚去前塵罪孽,洗清滌盪魂魄,因此凡是族人死後都是進行火葬大典,那一霎那的火光仿如生命消逝迸發的最後迤邐,豔麗得讓人嘆息,旺達大叔說那是最澄澈的魂魄才會發出這樣的光芒。
帶上陶先生的骨灰,寶珞與魚兒向西坡族人鞠躬道別,茶花直跟到江畔,在岸上追著他們的小船,不停的哭泣搖手。
魚兒對著她大聲喊 “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一定會回來!”聲音在山水間迴盪……
攜手江湖行(一)
又是鶯飛草長誰為主?渺渺春江作歌苦的時節。
還記得兩年前剛到京城的那個春天,也是在馨園度過那段最快樂的時光,熱熱鬧鬧的生辰,嗣送來那漫天的螢火蟲、記憶中玥總是和煦溫和的笑容,還有那曲《落雪琴音》。
那個夜裡,她看著滿天閃爍的星辰,對他說,“不要把我嫁掉,我要跟阿爹永遠在一起,你要記得哦。”
原來,已經兩年了呢,那些記憶為何還是清晰一如昨日,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回去面對,但是歸家的心情是如此迫切而彷徨。一年了,他還好嗎?降漣哥哥,邑隆哥哥,阿西,梅朵……曾想過千百次再次見面的情形,自己是會哭還是笑呢?還是隻想在離他最近的地方遠遠看他一眼便滿足呢?這樣的矛盾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
作為寶珞的時候她是怯懦的,所以總是努力命令自己勇敢,便以為是真的勇敢了,她所謂的勇敢其實只是蝸牛的殼,看似堅固,實際上卻不堪一擊。
可是現在她是顏陌,顏陌是自信而孤勇的,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將這兩種不同的個性融合在一個軀體裡,無論他是不是澈,那個答案也不可能遠在千里就能知道,或者回去要的就是明明白白的死心。
她看著迷茫不清的前路露出自信而堅定的笑容,那一刻極致的美麗在臉上綻放開來,看得路人均屏住了呼吸。
魚兒曾迷惑的說過她與剛到西坡寨的時候有很大變化,她卻沒有看到究竟哪不一樣了,只是自從做了那個長長的夢後,另一個存在的自己慢慢復甦,明顯的變化就是一年中身形竟然長高了許多,似乎從前那個嬌俏娃娃臉的小女孩在一夕間退去青澀,露出了美麗的羽翼,那樣傾城的容貌令人恍惚,彷彿是她,又不是她。甚至是咽喉受傷恢復後連聲音都變得低沉了,只有那雙如寶石爭輝般清澈的黑瞳灼灼明亮如昔。
她每次聽到魚兒或者茶花這樣說的時候總是哈哈一笑,說是女大十八變,自然是越變越漂亮了。然後就跟他們說《醜小鴨》的故事,暗示自己就像那隻醜小鴨一般,長大後就蛻變成美麗的天鵝了。只有她留意到自己若是不小心劃破的傷口,卻好得特別快,再重的創傷也不會留下一絲的痕跡。
從鬱林郡到京城的路途甚是遙遠,為求路上方便寶珞亦作男子打扮,喬裝打扮對一個暗人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兩人一身粗布短裝,寶珞在白皙的臉上,脖子,手背上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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