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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一時被這哀傷、悲憐的聲音弄怔了。
&ldo;這是誰?怎麼回事?&rdo;魏強詫異地問。
&ldo;東王莊的韋長庚!&rdo;劉文彬告訴魏強。
河套大伯搖搖頭,嘬嘬牙,臉色立時變得非常陰沉。&ldo;他是什麼人?&rdo;魏強朝前挪挪,繼續刨根地問。
&ldo;他是抗屬,也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勞碌了一生,種了一輩子地,末了,叫鐵桿漢奸劉魁勝和老松田弄了個家破人亡,他也瘋了!&rdo;
劉魁勝、松田這兩個名字,在魏強他們的耳朵裡並不陌生。特別是劉太生聽到,真是氣得咬牙切齒。李東山在這裡聽到松田、劉魁勝,忽地想起山裡練兵時,李科長說的那殺一百六七十號人的事。他口問心:&ldo;難道說的那什麼王莊,就是這東王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魏強也想把這個軍屬被松田、劉魁勝搞瘋的事,弄個一清二楚,於是又追問了一句:&ldo;他到底是怎麼瘋的?&rdo;
&ldo;怎麼瘋的?&rdo;河套大伯瞅了劉文彬一眼,劉文彬眉頭緊蹙地在沉思。他長出了一口氣:&ldo;這事,劉區委最摸底!&rdo;劉文彬忙接過來:&ldo;大伯,要說知道韋長庚的家底兒,你是再清楚不過了,還是你給魏小隊長他們唸叨唸叨吧!&rdo;大伯開頭沒言語,經人們又一攛掇,他又長出了一大口氣,才把韋長庚家裡人的被害,韋長庚的瘋,源源本本地講述開。
第四章
要不是有個大水坑在中間隔著,東王莊和西王莊簡直像一個村。頭遭來西王莊串親的,常跑到東王莊去打聽親戚家的大門口;東王莊的婦女喊狗舔孩子的屎褯子,常叫了西王莊的狗來。兩村,誰家對誰家的鍋臺、炕,差不離都知道。雖說像一村,辦公還是分兩下,各立帳本,各理村事,油水不相摻。
東王莊淨是姓韋的。老輩子傳說:燕王掃北,有一對姓韋的年輕小兩口,躲藏在河套的柳樹叢子裡,逃過一場大屠殺,以後祖輩相傳,就撲騰了那麼一大堆後代。所以,它不像西王莊,趙、錢、孫、李百家姓。
韋長庚早年和趙河套一樣,也在中閭扛了二十多年長活,日後,兩個兒子慢慢地都長起來,他那顆常揪揪的心,才漸漸地寬鬆下來。
土地不多,都在河套裡,年年一水一麥,父子仨過日子緊打緊算,真像是一把鎖,所以越過越紅火。事變前一年,二小子青章也娶了親。兩房裡都有了孩兒們,就是缺個男的。五十不見孫,至死不松心。韋長庚老公母倆都六十的人啦,盼孫子盼得簡直睡不好覺。事隨人願,前年冬天,他們老二家,偏巧添了個七斤半沉的胖小子。當時,可把韋長庚樂顛了,揣上平常捨不得喝的一瓶二鍋頭,三步兩躥地走進西王莊,找見年輕時一起拉鋤把子、說話投緣分的趙河套,煎了幾個雞蛋,分坐在炕桌兩邊,連三盅地對喝起來。
&ldo;長庚哥,你這命不錯,心裡想什麼,偏給你送什麼來。&rdo;趙河套用筷子夾了塊油汪汪的炒雞蛋。
&ldo;不錯!咱這多半截入土的人,心裡正盼孫子,送生奶奶就給送了個白胖小子來。&rdo;臉頰喝得紅撲撲的韋長庚,心滿意足地把一盅酒倒進肚子,跟著又往嘴裡填了口菜。他兩眼樂得變成一條縫,習慣地捋捋下巴頦的山羊鬍。
&ldo;大孫子來了,可得起個俊氣名。&rdo;
&ldo;得起,得起。河套兄弟,你捉摸給起個吧!&rdo;
&ldo;我?可不行。這是識文斷字的人們幹的。&rdo;
正在外間屋合面的趙大娘,乍杈著沾滿濕白麵的兩隻手,走進屋裡說:&ldo;大人給孩子起名,一個是給孩子留個記號;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