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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對二姑娘就格外殷勤起來:天天陪伴她逛馬號1,遛市場,進時裝店,吃迎賓樓。二姑娘要什麼,他給什麼;說什麼,他答應什麼,哪怕借債拉虧空,他也是百依百隨。弄得這位風月場中的女人,不由得在腦子裡畫了個問號:&ldo;他這是怎麼啦?&rdo;
1保定的一個市場。
一個燥熱的夜晚,躺在床上偎依在哈叭狗胳膊上的二姑娘,伸手捏了捏他身上的厚肉撒嬌說:&ldo;怎麼這幾天你像瘦了一些?&rdo;
&ldo;瘦?是瘦了。什麼人也架不住犯愁啊!伍子胥過昭關,為什麼一宿白了頭髮?就是愁的!&rdo;哈叭狗說完,像憋著好多委屈事似的長出了一大口氣。
&ldo;你吃不愁,穿不愁,票子大把進,媳婦懷裡躺,你可愁的哪家哪業?&rdo;二姑娘一時難解地問。
&ldo;唉!別看咱倆是夫婦,我肚裡有本難唸的經,你也是不知道。&rdo;哈叭狗說著順手替二姑娘攏了攏披到眼前的頭髮。&ldo;是啊!我不是你肚裡的蛔蟲,當然是不知道啦!&rdo;二姑娘把哈叭狗那隻替她攏弄頭髮的像五個小紅蘿蔔的手指攥住,拉到自己的胸前。&ldo;你能不能把你那犯愁的事兒,給我念叨唸叨?&rdo;
&ldo;我那犯愁的事?&rdo;哈叭狗想說又不願意說地斜望著二姑娘;二姑娘的兩眼也睨視著他,等待他繼續開口。
停了一會兒,哈叭狗才把話吐了出來:
&ldo;我那犯愁的事,前後思摸了好幾天,怎麼思摸也覺得非你辦不可!&rdo;
&ldo;我!?&rdo;
&ldo;你,就是你!&rdo;哈叭狗翻個身,趴在床上繼續說下去。&ldo;你和劉魁勝好,這個我知道。&rdo;二姑娘雖說不在乎,猛地說到這件事,心頭也不由得跳動幾下,黑黲黲的臉立刻變成醬紫色。她望了望哈叭狗,哈叭狗的臉色照舊是那麼平和,她的心才漸漸平靜下去。她微微地媚人地一笑,像不好意思地說:&ldo;這又不是一天半天的事,當然你知道了。&rdo;
&ldo;我知道,我不怪罪你。&rdo;哈叭狗像很體諒二姑娘似的接著說,&ldo;年輕的女人,結了婚啦,男人不在家,短不了走個歪道。可是,我問你,你既和劉魁勝相好,劉魁勝他能聽你的話嗎?&rdo;
&ldo;按說,你不在家,人家照管得我就算周到。聽話嗎?也算聽,像他那路人,只要喜愛上自己心上的一個女人,怎能會不聽話呢?不過他還不像你。&rdo;二姑娘說著將頭紮在哈叭狗的胳膊彎裡面咯咯咯地笑起來,笑得讓人渾身發噤。
&ldo;好,他只要聽你的話,那我就託你明天到石橋找他,讓他辦那麼兩宗事。你就好好施展本事賴著他,逼著他,讓他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rdo;哈叭狗又朝二姑娘跟前挪了挪,手搭在她溜光的脊背上,就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把自己的慾望一股腦地說出來。
二姑娘聽完,伸出一個手指頭,撥拉著哈叭狗那張蜂窩似的大胖臉,撇著小嘴,輕蔑地從鼻孔裡出了股氣,跟著,咯咯地笑著說:&ldo;你用這種辦法升官,將來可拿什麼臉見人?哎,我都替你害臊!&rdo;
&ldo;拿什麼臉見人?這個,現今咱河北省省長吳贊周知道得最清楚。你再看看那本《官場現形記》也就更不覺得稀罕了。從唐宋元明清到中華民國,一直到眼下的東洋人,誰要想在官場上步步登高,不走黃門1就得走紅門2。我比你知道得多,也是慢慢學的。&rdo;二姑娘對哈叭狗的譏諷嘲笑,哈叭狗不但不覺得難為情,反到夾說帶勸地給二姑娘來了這麼一套。&ldo;只要把這件事辦成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