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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岑身體一震。
「我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最後不站在我這邊!她明知道說出去我的下場!死人說不了,那麼你呢謝如岑,你能告訴我嗎?!我對你那麼好你也會這麼對我嗎?!」
「你……瘋,瘋了……」
謝如岑被我嚇到,眼裡兜著淚,語無倫次地向後退了幾步。
程洵眼神無奈,他輕輕望著我,嘆口氣:「進去先洗個澡。」
他不嫌髒地伸手攥住我手腕。
我愣住,立即抽手,笑說:「程老師就這麼喜歡犯賤啊?你回來找我做什麼,還不趕緊去醫院查查有沒有得病吧。」
他眸光波動,一臉淡然:「不用這麼激我,我不會信。」
我……
我拿指甲掐著手心,揚頭依舊笑著。
「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願,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上趕著我不要白不要,你也就是個備胎……我不愛你,我他媽早對你厭煩了!」
鑰匙找到了。
我轉身開門進去,馬上要關,程洵上前一步堵住,壓抑著不穩的氣息。說:「別把我當傻子,我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喬邊,你不用怕。」
太溫柔了。
我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身穿白大褂,走在幽靜的實驗樓裡,像一道乾乾淨淨的光。
我想起他遞給我一杯滾燙的水。
後來聊起,他說:「我是故意的,我需要時間進行心理準備……向你要聯絡方式。」他笑起來,紅了耳尖。
如果早一步遇到,我會誰都不要,只要他。
哪有如果呢。
「你可以不信……」
我望著程洵:「但我不愛你這句話……你心裡明白,我說的是真的,何必呢程洵,自欺欺人可不好。」
說完,我不等回應直接猛摔上門,他伸手攔,手指直接被卡在縫隙中,疼得他倒抽一口氣。
「程老師!」謝如岑驚呼。
「你!」
我心一驚,重新開門,看清他泛紅的眼眶,將剩下的話吞到齒後,狠心將他拒在門外。
屋裡很暗,也冷。
我抵著門屏住呼吸,隱約聽見謝如岑說話,程洵未發一言。
片刻後腳步聲響在走廊,一切恢復了寧靜。
臭!
臭魚爛蝦的腥味混著痛楚一同襲來,胃裡攪弄翻江倒海,我乾嘔著,急忙跑去洗手間一陣狂吐。
猝然間,我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頭髮上粘著液體,臉上脖子上一片汙濁。
髒透了。
媽的。
顧不得後背的傷,我放開洗澡水,脫了衣服扔掉。
熱水剛澆到傷口上,疼得我哆嗦,只能保持一個蜷縮的姿勢。
我把臉埋在水中,任由水流沖刷。
我擠了很多洗髮露狠搓頭髮,恨不得將它們薅斷,恨不得連根拔起。
髒。
髒就一直洗,洗到洗髮液、洗面奶都用光,又找來能清潔消毒的東西,一邊哭一邊清洗。
直至熱水變溫水,溫水變涼水,涼水變冰水,把我澆得打顫。
真累啊。
力氣被一點點抽乾,我腦子沉得抬不起來,眼前一片眩暈,勉強只能粗略擦乾身體穿上衣服,衣料擦過創口,麻木的刺痛也敵不過睏意。
我栽倒在床。
我起不來了。
我夢到了小的時候。
賀折家院子裡有一棵茂盛的銀杏,到了十一月載滿金黃。
那個時候,小孩兒最喜歡到他家玩。
有的爬樹,比如顧遊弋、祁信、賀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