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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夏仰面看著天花板,顫聲道:「顧遊弋給賀遷下藥。」
下一瞬,賀遷齒縫間溢位一點笑,漸漸的笑聲失控,開始癲狂,然後變成了眼淚,最後是聲嘶力竭的慟哭,每一聲都彷彿是用刀在刮著喉嚨。
她在掙扎,掙扎著拔去管子,她抓著髮根,整個人都在抽搐。
賀折立即去按住她,我抱住她的腿,鍾泉出去找醫生。
賀遷哭著喊著:「哥,我不知道!我就說我沒有想害鍾翊!我沒有想害她!哥……」
賀折緊緊抱著她,垂著頭,眼淚不住地往下滴落。
「嗯,我知道,都知道……」
懷裡人逐漸沒有力氣,賀折雙眼殷紅,他問季節夏,一字一字地。
「你為什麼不早說?」
朝窗外瞥去一眼,季節夏滿目狼藉,聲音又冷又輕。
「因為我也染上了毒癮,如果說了,我也就毀了。」
她看著我:「喬邊,不光是你,做錯選擇的還有我。」
這時,醫生推門而入,我被搡到一邊,賀折迅速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冰冷徹骨,是他面對我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眼神。
我怔住,感覺心裡一塊地方正在不斷坍塌。
我低頭摸到手指上的戒指,細膩平滑,硌得疼。
第46章
我側過頭,能看到走廊盡頭的一扇窗戶,微弱的光線暈開,彌散在陰冷岑寂的影子裡。
有人推門出來,停頓幾秒後隔了一個位子,坐到我旁邊。
鍾泉仰面靠在椅子上,微啟嘴唇,他呼吸不穩,胸膛隨之起伏抬落。
我轉過頭,目光散落在對面的白牆上。
沉默持續了很久。
「雲舟做了個手術。」鍾泉先開口。
我愣住:「什麼手術,她怎麼了?」
「宮外孕。」
「你!」
「聽說你出事她要去看你,我沒讓。」鍾泉的聲音幹啞,「你家的事,你的事給她打擊太大,她狀態不是很好,也不利於身體恢復,你有時間去看看她吧。」
我點點頭,說:「她被母親利用,不知道所做的事情是對你的欺騙。」
「我知道。」
「她喜歡你。」
鍾泉一愣:「她跟你說的?」
「嗯。」
「知道了。」
面前有人走過,拖著影子去往走廊的盡頭。
醫生先從病房出來,接著是季節夏,輕輕合上門後,靠牆面朝向我們。
她眼底殘留著淚痕,低頭,先看到我手上的戒指。
「賀折求婚了?」
我一愣,腦海中閃現出他最後看我的目光,不自覺地將手放回口袋。
這時門發出聲響,賀折走出來。
視線相交只有一瞬間,他移開,眸色漆黑陰冷。
他站到遠處,摸出煙要點,經過的護士厲聲斥責,他又放回口袋,目光鎖定季節夏,問:「顧遊弋在哪兒?」
「南城,我趁他不在跑出來,估計他很快會回鏡水。」
季節夏沉下眼色,接著說:「他不只吸毒,還販賣交易,這些年加起來的數量,很可能是重罪。」
賀折梗起眉頭:「你有證據嗎?」
「他們每個月15號有一次聚會,沒有固定場所和時間,估計就是為交易毒品,之前他問過我要不要去,我拒絕了,等這個月15號,我想跟他去。」
「15號……」賀折目光低垂,口中低喃。
沉默半晌,鍾泉說:「這個方法不保險,他既然這麼小心,想必能預想到。還有別的嗎?」
季節夏嘆口氣,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