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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綿扯出笑容，小跑了過去，&ldo;七叔叔‐‐&rdo;

&ldo;昨日可受傷了？太子責罰你了？有沒有看過太醫？&rdo;寧禮少見地連聲問詢。

阿綿連連搖頭，&ldo;沒有，太子哥哥趕到得及時，我半點事都沒有。只是太子哥哥手臂被劃了好長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rdo;

&ldo;是嗎？&rdo;寧禮抬眸輕言，&ldo;阿綿，昨日為何先救我？&rdo;

又是這個問題……阿綿不好意思掂掂腳道，&ldo;七叔叔行動不便，當然要先把你推開，又不費甚麼力氣一個順手即可。畢竟我可以自己跑掉，誰知道當時傻愣住了。&rdo;

她吐吐舌，還在為自己昨天的舉動感到羞赧，按理來說她應該可以自己躲開的，也就不用連累太子哥哥受傷了。

一個順手……寧禮靜靜凝視她，思緒恍惚起來。

他忽然想起自己三歲那年，那也是十分寒冷的秋末，他被宮人誘哄著爬到假山上去，隨後…被推下去摔斷了腿。

第二天迷糊中，就有人前來強行將他抱起，扔到了冰冷的湖水中，湖水刺骨，尖銳的疼痛從腿間蔓延至胸腔。

那時他是何等絕望，幼小的他毫無自救之力，只能在水中毫無意義地掙扎，那時……他多希望有人能一個順手將他救起。

可是沒有，他只能聽躲在樹後的宮人在笑嘻嘻聊天，聊他這個先帝遺留下的皇子如何不受當今陛下待見，聊他在這深宮之中毫無出路，今日過後不過一個廢人。

他最終抵不過深秋寒意和受傷的腿，漸漸沉入池底。直至意識快要消散之際，才有人將他撈了出來，耳語道&ldo;這個程度應該夠了吧，我看這雙腿應該已經廢了。&rdo;

說著，那人不放心，又在他腿上碾上兩腳，讓迷濛中的他也不自覺痛吟出聲，隨後便裝作倉皇失措的模樣將他抱回宮傳太醫診治。

那些人以為他年幼並不會記得這些事，豈料他不止記得，還將這些細節記得清清楚楚，終生難忘。

寧禮手微微收緊，指節也發白起來，令阿綿不由奇怪看他，意識到後他很快恢復了平日神情，道：&ldo;用過早膳了嗎？&rdo;

阿綿點頭，&ldo;七叔叔難道一大早就在院子裡待著了？不冷嗎？&rdo;她一摸寧禮的手，果然是冰涼的。

&ldo;七叔叔還真是不會照顧自己。&rdo;阿綿輕聲道，取下一隻護手戴到他手上。

感受到暖意，寧禮眉目柔和起來。他看著眼前佯裝數落他的小姑娘，心中竟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阿綿心善，這是他早知道的，若非如此，以他的地位在宮中是萬沒有這些待遇的。

他原想著，不過是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姑娘，稍微哄哄便會主動親近。

不想到如今，改了初衷的竟是他自己。

&ldo;阿綿可想一直待在宮中？&rdo;他冷不防出聲。

阿綿一愣，&ldo;七叔叔這是說什麼，阿綿家可是在程府。&rdo;

寧禮淡笑不語，阿綿故意迴避他這個問題，無妨，這也是他早就料到的。

他反握住阿綿指尖，那一絲冰冷透過肌膚傳到阿綿心間，令她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ldo;終有一日，七叔叔…定會來接你。&rdo;他留下這麼一句話，阿綿正滿腹疑惑，已有內侍來報陛下傳了旨意。

二人一同聽旨，內侍尖利的聲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聖人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