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第1/3 頁)
封墓的磚石飛濺得到處都是,沈丹熹以靈力破棺,動作頗為粗暴,棺蓋被掀飛至一旁。
待塵埃落定後,沈丹熹走近幾步,垂目看向棺內身裹戰甲的屍骸,百年過去,棺木裡葬著的屍骸已只剩下白骨,入葬之時穿著的戰甲也腐化得完全變了形。
沈瑱收斂了氣息,隱藏在暗處,正思索沈丹熹是如何尋到此地,又是為何而來時,便見她攤開手心,從一枚玉圭中取出了一滴鮮血。
從那滴鮮血中,沈瑱察覺到了屬於殷無覓的氣息。
沈丹熹從玉圭裡取出殷無覓那滴血,將之滴入了白骨上。
沈瑱抬手按在身旁一株樹幹上,掌心的靈力順著樹幹流淌入地底,正欲從下方毀掉那一具殘骨,見到沈丹熹所為,他的動作頓了頓,掌心的靈力有了片刻遲疑。
他明白她此舉是想驗證什麼,但這一刻,在他內心深處,竟也想知道結果。
片刻後,鮮血一點點沁入了骨中,讓這一具骸骨生出幽幽的紅光,冰冷的骸骨似在這一刻重新煥發了一抹血色生機。
唯有至親之血,能有這樣的效果。
沈瑱不由失神。
“殷長霄。”沈丹熹又默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
族譜上記載,殷長霄生於大榮延光六年,卒於延光三十一年,只活了二十五歲便死了,但恰恰好便對應了崑崙君入世歷劫的二十五年。
沈丹熹死死盯著棺中骸骨,良久,退回墓前,將雀燈放在墓碑上,雙手結印。
流光從她袖中飛出,化為六枚燒錄銘文的符玉,懸浮於棺木上空,隨著她手印下壓,六枚符玉相繼落下,按照不同方位圍繞棺木鑿入地底。
最後一枚符玉落地,地面上靈線交織而成,結成一座法陣。
法陣的中心處,正是那一具死亡已久的骸骨。
人死之後,魂魄脫離身軀,進入冥府,輪迴轉世,人的記憶儲存於靈臺神府,在魂上,是以轉世之前都要飲下一碗孟婆湯,洗清魂上記憶。
但如若殷長霄當真是沈瑱入世歷劫投生的凡胎,死去之後,魂魄便不會入冥府經歷輪迴,而是神魂歸位,重登神位。沈丹熹想要透過魂魄瞭解過去發生了什麼,除非是去對崑崙君進行搜魂。
顯然,這是不可能辦到的。
好在活著之時,魂和身軀畢竟密不可分,魂離之後,身軀上多少都會殘留一些生前痕跡,就像是一件衣服,穿過之後難免會殘留主人的氣息。
哪怕面前這一具骸骨已經死亡百年,沈丹熹也要從它的骨頭縫裡榨出些東西來。對於凡人而言,血脈的力量是很重要的,至親之血也有助於法陣的成效。
隨著沈丹熹渡入法陣的靈力越來越多,陣心的骸骨似不堪其壓,響起了咯咯的細碎聲響,有部分纖細的骨架在靈壓下碎成了齏粉。
有一粒紅光忽而從骸骨胸口處飄出來,在法陣上空“噗”的一下碎裂,散出一段模糊的記憶畫面,這大概是他生前最深刻的記
憶,所以即便死後魂離,還能銘刻在骸骨上。
急促的馬蹄聲洞穿黑夜,畫面當中可見一匹快馬穿過將要關閉的城門從外疾奔進來,馬上的年輕將士不顧城門守兵的吆喝,揚鞭催馬,撞開圍擋,往前疾奔。
夜色已黑,街上零散的行人也被馬嘶聲嚇得急忙躲到街邊,他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快馬奔向城中一座宅邸,駿馬從高大的外牆邊跑過,他從馬背上縱身而起,翻越外牆,進了宅內。
宅子里正在辦喜事,簷下垂掛紅綢,樹上掛著紅燈籠,連月色灑入宅中,都被染上了紅彤彤的喜意,前院的宴席正當熱鬧。
殷長霄顯然對這座宅子十分熟悉,輕鬆地避開了院中守衛和奴僕,跨過垂花門,進了後院,從窗翻入洞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