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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你師父除了名諱之外,還有什麼稱呼?」
「我……喚他微哥哥。我們原本就更像是兄妹,他說他的名字裡有個『微』字,所以我一直這麼喊他。」
有個微字。謝珩在腦海中搜尋自己認識的人,想了想,還真想到一個人名字裡帶有「微」字。
不過應該不會是他吧……
「你那微哥哥,大概有多大?」謝珩還是想確認一下。
「比我大十歲有餘。」
那就定然不是他認識的那人了。
沒幫上何漱衣的忙,謝珩也沒辦法,便說道:「本國師只能祝願你早日找到他。」
「嗯……」何漱衣眼裡有了淡淡的笑意,接著又蒙上層疲憊。
睡意上腦了,她無聲的打了個哈欠。
「行了,睡吧。」謝珩也困了,抱肘靠樹,剛把眼睛閉上,又意識到何漱衣是不是穿的有點單薄了。
他睜眼,果斷的起身走去,脫下大氅,蓋在何漱衣的身上。
「國師大人?」何漱衣意外的看著他。
「把衣服披上。」謝珩直接下了命令,說罷回到樹下坐好,又低低呢喃:「新換的衣服,你只蓋一晚,應該不會被侵蝕……」
侵蝕?侵蝕什麼?何漱衣明顯察覺到有什麼隱情。
她道:「我不冷。」
謝珩看了她一眼,「讓你披著你便披著。」
「我真的不冷。」
「……」謝珩閉眼睡覺,不理她了。
何漱衣怔怔的瞧著謝珩,雙手不禁攏緊了大氅。
她好像真的暖和了許多,身體也是,心裡也是。
視線移動,落在了謝珩的眉心,何漱衣眼底的溫暖漸漸冰凝起來。
國師府都是黑教的人,對白巫術興趣不大。白巫術中有個很典型的「相命預言」,在黑巫師的眼裡就是扯淡胡謅——事實上,有些白巫師確實是胡扯,但何漱衣不是。
何漱衣生來就有相命的能力,甚至,她能夠透過觀察每個人的眉心,看出他們不久後的命運走向——或有煞氣血光、或有順遂桃花。
微哥哥曾說,這種巫術天賦世間罕有。
何漱衣也發現,她所看到的東西從不曾出錯。
可是,謝珩竟然是個例外。
從第一次在珞瓔閣遇見他時,她就發現,她無法從他的眉心看到任何東西。
須知這世上只有兩種人的未來她看不見:一是她自己,二,是死人。
那麼,謝珩是什麼呢?
何漱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總之,她醒來的時候,火堆還在燃著,而她的腿上,纏著條冰冰涼涼的蟒蛇。
龍山縣的蛇真多啊。
何漱衣慢條斯理的掐住蛇頭,把它從腿上一圈圈繞下來,隨手丟旁邊去了。
然後看了眼謝珩,她怔了怔。這個謝珩,都冷成這樣了啊,那嘴唇變成烏紫色了,睡夢裡還抱著身軀打寒戰。
他是為了不讓她凍著,才把自己凍成這樣的。
何漱衣忙站起來,腳步輕輕的來到謝珩的面前,低下身。
她瞧見,他脖子上都凍出雞皮疙瘩了。
心裡不由產生一種暖暖的、也酸酸的情緒,很陌生。
何漱衣把謝珩的大氅脫下來,輕輕的蓋在他的肩上。
沒錯,這個人是很邪魔,是很彆扭,好像脾氣也古怪,突然就兇她嚇她,讓她害怕。但是,這個人的心是好的,他是個好人……
謝珩忽然睜開了眼睛。
何漱衣沒料到,兩人又是一陣大眼瞪小眼。
謝珩淡定的瞧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拿下來,重新往何漱衣的身上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