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第1/2 頁)
這一天,白教遭受了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折損。
他們在全無戒備下,被黑教的精銳巫師們潛入包圍,教主被國師拖住,國師夫人的趕屍術又登峰造極,白教巫師們腹背受敵。
有人趁亂去開啟山中的機關和陣法,卻不想謝珩早就命令溫茗將機關毀掉、亦破壞了陣法。
於是,白教就像是失去了聽覺和視覺的蛇蟲,只能負隅頑抗。
宋豫本以為有何漱衣在手,謝珩不會輕舉妄動,卻不料謝珩識破了「編織記憶」,還鋌而走險的將黑教精銳引來總壇,不惜讓自己置身在敵群內。而何漱衣想起了一切,便再也沒有了顧慮,以她的修為,白教的許多巫師都不是她的對手。
宋豫只得飛身到最高的一棵樹上,狠狠吹奏笛子,尖銳的聲音破空,渾然震盪在整座山中,也震動了山下的靈溪鎮。
靈溪鎮裡的白巫師們,聽出這是白教的求救訊號,立刻放下手中事務,蜂擁殺向山門救援。
可他們沒想到,在山門前的白玉梯上,竟然立著梨花婆婆,在她的左右兩側各有兩具行屍。
梨花婆婆年事已高、又不起眼,白巫師們自然是沒將她放在眼裡,但就是這麼個佝僂乾癟的老嫗,以一人之力擋在山門前,摘葉飛花、行屍兇狠,白巫師們怎麼也無法突入進去,反倒一個個的成了行屍走肉。
天昏地暗,不知持續了幾多時。
當何漱衣再度仰頭望向謝珩的時候,她的周圍已經站滿了渾身是血的屍體,尚還生還的白巫師們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已經放棄了抵抗,哭喊著求饒。
一地血梨花,鋪就艷絕的風景。
溫茗來到何漱衣的面前,抱著扇子施禮,「夫人,我們來晚了,沒事吧?」
何漱衣搖搖頭,哀憐的一笑。這是溫茗第一次看見她的真容,沾著血汙竟依舊純潔,縹緲的像是隔著萬水千山,似薄霧孤山、雨打蓮荷。
溫茗溫和的說:「夫人請放心,雖然時間上很倉促,但是我們做了足夠的聯絡和準備,白教是徹底翻不了身了。」
半空中再度傳來破風的呼嘯,謝珩攻擊到宋豫的破綻,打掉他的笛子,再以一連串符咒狙殺,最終拆除了宋豫的防禦,一掌拍在宋豫胸口。
宋豫口吐鮮血,勉勵維持住輕功,才不至重重墜地。
謝珩不給他喘息之機,如箭般射來,又添一掌。這下宋豫徹底失去平衡,落地後整個身子倒滑了好幾尺長,以手撐地才換回平衡,受傷跪地。
謝珩冷冷睨著他,立刻調頭衝到何漱衣身邊,拉住她的小手,抬手把她臉上沾著的一滴血抹去。
「寶貝,沒傷著吧?」他擔心的很,見何漱衣搖搖頭,才放心。與溫茗對視一眼,道:「將活著的人武功都廢了,趕下山去。梨花婆婆在山門擋著山下的人,這會兒也差不多結束了。」說罷拉著何漱衣朝宋豫走去,柔聲道:「怎麼發落宋豫,你來決定。」
何漱衣沒有應聲,卻下意識的扣緊了謝珩的手。離宋豫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活埋在土中的人,拼命的伸出一隻手,彷彿那樣就能抓到空氣,可不論她怎麼抓、怎麼掙扎,泥土的腐味都越來越濃的滲進她的體內,窒息的痛不欲生。
微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記起來了,梨花谷被滅門的那天,她被白巫師們抓住,從一具又一具的屍體中間拖行而過,來到宋豫的面前。
山崖上,風好冷,她渾身都是血,瑟縮著仰望這個皮笑肉不笑的男人。
「你就是何漱衣?」他問。
她仇恨而恐懼的盯著他。
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冰冷的觸感,像是蛇在爬行,「從今天起,我就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你要為了我、為了白教,榮登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