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寒雨連江(上)(第2/3 頁)
一本書低著頭,陽光從紅色的榴花間跑過來,悄悄地照著她的腳尖。雲篆和古硯小聲繞到她的身後,這才聽見她在暗暗的抽泣。
雲篆後來就常常溜到千幻堂處玩耍,也總是拉她起來做遊戲,讓她暫時忘記眼前的煩惱。那女孩眼神如同太湖的水,笑容又如同皎潔的月,給幼年的雲篆留下無法抹滅的印象,讓他在之後多年的午夜夢迴裡常常驚醒,醒來的時候,淚水早打溼了枕頭。
後來,雲篆再去千幻堂的時候,便見不到她了。這樣的見不到,不是偶然幾次,而是再也沒有見過。雲篆甚至都記不清她的姓名,長大以後的雲篆,總覺得那是他在堂前做的一場夢,那個姑娘就是水中之月,夢裡幻化無窮,夢醒空無一物。
剛才的青螺一聲抽泣,便像極了那日午後巧遇的小姐姐。那時候年幼的雲篆認為那只是一種哭泣,卻聽不出那背後藏著怎麼樣的感情。雲篆腦中無數的念頭翻來覆去,他猛然覺得有一個聲音響在自己的耳邊,那個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雲篆脫口而出,“亦歡。”
對!是亦歡!
船外是秋風嫋嫋,細雨綿綿,雲篆有些失而復得的歡暢。可這歡暢卻一閃而過,心頭湧上更多的失落和惆悵。
“公子。”古硯拿了一件披風,披在雲篆肩膀上。雲篆見是他,道:“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古硯道:“是誰?”
雲篆道:“我記得我們小的時候曾經在千幻堂遇見的那個人。”
古硯聽他又講起那個如夢如幻的人,道:“怎麼又提起來了,只是你做的夢而已。”
雲篆回頭看看周圍並沒有人,道:“我剛才忽然有個念頭,那可能不是夢,我想起了她的名字,她叫亦歡。”
古硯道:“胡說八道,我怎麼不記得。”
雲篆嘆道:“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古硯道:“我是越來越不懂你了。”
雲篆道:“我們一同長大,情同手足,我有什麼事都不瞞你。你若不懂,只是因為你沒煩惱。”
古硯道:“那為什麼要帶青螺姑娘回姑蘇。”
雲篆道:“我們留雲莊為了給紫毫哥哥救命,對瀟湘門和神農山莊多番籠絡,言聽計從。可是紫毫哥哥,雖說命是保住了,但是這些年久臥病榻,哪裡有好轉了。你可知道原因?”
古硯道:“我不知道。”
雲篆道:“那日我們在神農山莊的大堂上,依照當時的形勢,我才知道楚家分明是霸佔了瀟湘門,楚雲嶺和楚雲夢頂代為掌門,但是他們日常調毒為樂,哪裡有救死扶傷的心腸和醫術。而這青螺,才是瀟湘門的後人。我們帶她回去,是為了治療紫毫哥哥的病。”
古硯道:“可你,可你……”
雲篆道:“我怎麼了,難道我做的不對嗎?紫毫哥哥,乃是我留雲莊第一護衛,連陳二叔也打不過他,讓他坐上筆墨紙硯的首座。你也聽爹爹和陳二叔講過紫毫哥哥的身手,可是你看看他現在呢,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天好了還可以出門走走,天氣一差,都能咳出血來。少年意氣,也要消磨殆盡了。古硯,我比你年長一點,你雖然是我的書童,但是我心裡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弟弟,也把紫毫當做兄長,我這樣都是為了救他,你不懂嗎?”
古硯道:“你把我當做兄弟,可我卻知道自己是留雲莊的僕人。主子定的事情,我一定擁護你。只是我還是覺得不該這樣。”
雲篆道:“古硯,你這樣主子、僕人的一說,倒讓我們生分起來。你知道,你要是像紫毫哥哥一樣受了重傷,我也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治你的。”
古硯心中感動,但是還是堅持道:“你可以和青螺姑娘直說呀,她未必不肯為紫毫哥哥出手。如果隱瞞不算欺騙。可你為何又事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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