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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看見裡面有位眉頭深鎖的女士站在一片由滾燙的牡蠣湯或燒得嘶嘶作響的烤架形成的雲霧當中?那是我母親。
她身邊有一位臉色白淨、長相平凡的苗條女孩。她的衣袖捲到手肘,平直的頭髮不時戳入眼睛,口中則不斷哼唱街頭藝人和音樂廳1的歌曲‐‐那就是我。
1音樂廳(ic hall),指的是盛行於一八五〇至一九六〇年間的英國娛樂場所,不只有字面的音樂性質,還會有歌舞、戲劇表演、雜耍等節目,提供娛樂給普通大眾的遊戲劇院。
一如那首老歌描述的主角莫利&iddot;馬隆1,我是名魚販,因為我的雙親也是。他們擁有小吃店,還有樓上的房間。我和牡蠣一起長大,沉浸在牡蠣買賣的氣息中。我在放牡蠣和冰塊的桶子間學會走路。在我拿到粉筆和寫字板前,就已經學會如何使用牡蠣刀。當我還在背誦字母時,就能背出一個牡蠣廚師的廚房裡該有哪些東西,即使蒙著眼睛,我也分得出各式魚鮮。對我而言,惠茨特布林就是全世界,艾仕禮小吃店是我的城邦,牡蠣的分泌液則是我賴以維生的環境,儘管我一直不相信母親所說的故事:他們從一片牡蠣殼中發現我,當時有位貪吃的客人正要將我當成午餐吞下肚。十八年來,我從未懷疑過自己對牡蠣的同情心,從未喜歡過父親的廚房。
1莫利&iddot;馬隆,愛爾蘭民謠中的人物,傳說8她白天以叫賣蛤蠣、淡菜為生,晚上則成為娼妓。一九九八年愛爾蘭都柏林慶祝建城千年,在市中心矗立莫利&iddot;馬隆銅像,為現代新地標。
即使以惠茨特布林的標準來看,我的生活是奇特的,不過還算順遂。我們每天早上七點開始工作,十二個小時後結束。這段時間裡我負責的工作都一樣。母親負責烹煮,愛麗絲和父親負責接待,我則坐在一張高腳凳上,旁邊擺著裝牡蠣的桶子。我搓洗牡蠣,用刀將之剖開。有些客人喜歡生吃牡蠣,這種客人對你的工作而言可說最輕鬆,因為只需從桶裡取出一些牡蠣,衝掉上面的鹽水,再和荷蘭芹、水芹一起放在盤上即可。然而,有些客人喜歡吃燉牡蠣、炸牡蠣、烤牡蠣或牡蠣焰餅,我便得花上一番心力。首先得剝開每顆牡蠣,處理一番,放入母親的煮鍋。牡蠣的肉必須完整,當中的汁液不能溢位,也不能腐敗。由於一個餐盤可以擺上十二顆牡蠣,售價又很便宜,我們的小吃店經常人滿為患,動輒擠滿五十位客人。你應該算得出來每天有多少顆牡蠣得經過我的刀下;你大概也能想像,每天傍晚,我的手指在鹽水中浸久了,既紅腫又痛楚。而今,即使離我放下牡蠣刀,不再踏入父親的廚房,巳經過了二十多年,當我看到魚販的桶子,或是有人叫賣牡蠣時,我的手腕和指關節仍會隱隱作痛。有時候,我甚至相信我的拇指指甲下和掌紋裡還聞得到滷汁和鹽水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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