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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渝北知道,此時是他反擊的唯一時刻。
他緩慢地起身,掃視了一遍自己所處的環境,和記憶裡末世前的醫院環境極為相似,乾淨的彷彿沒有收到末世的侵擾,一派祥和景象。
然而,在末世裡獨活慣了的謝渝北最終將視線落在了一把尖銳的手術刀上,這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耳邊還在迴蕩著喪屍斷斷續續的痛哼,謝渝北捏緊手中的手術刀,冰冷的觸感在手心擴散,光亮的地板上倒映著他沁滿冷汗的臉。
謝渝北拖著受傷的右腿,小心翼翼地找著掩體,不動聲色地站在了那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身後。
他只覺得鼻翼下突然聞到一股淺淡的花香,像是開在春風裡的梔子花,讓人倍感舒暢和溫暖。
謝渝北甚至能看到他脖頸後微微跳動的青色血管,拿不準眼前的醫生到底是一隻喪屍還是活生生的人,一時呼吸變得變得急促起來,不慎掃在醫生的後頸上。
只見謝渝北面前的醫生動作一頓,飛快地轉過身,原本在喪屍手中的手術刀擦著謝渝北的臉頰劃過。
而躺在手術臺的東西也徹底暴露在謝渝北視野裡,那是一隻奇裝異服的喪屍,粉色大衣十分扎眼。
襲擊自己的東西,瞳孔微微泛著紅光,臉上卻過分的乾淨,白大褂也一塵不染,像是一塊精緻的玉器裝進白色綢布里,乾淨雅緻。
是喪屍,兩隻都是喪屍,基地的情報中提到高階喪屍最顯著的特徵是它們泛紅的瞳孔。
為了消滅一隻高階喪屍,基地派出的探險者折了三十六個。
謝渝北如同被逼入絕境的狼,和眼前的高階喪屍對峙,他從高階喪屍眼裡看出了不屑,這點不屑挑動著謝渝北脆弱的神經。
而理智告訴謝渝北,受傷的自己確實不是面前這隻高階喪屍的對手,趁著高階喪屍打量自己,謝渝北再次襲擊高階喪屍的脖子,被高階喪屍輕易躲過。
看著眼前人類的面孔,柳峻有一瞬間的呆愣,等他發覺謝渝北方才的襲擊是假動作時,謝渝北的手術刀已經落在融景的腦殼上方。
「住手。」伴隨著低沉的聲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住謝渝北的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因為用力過猛而泛著青紫色。
謝渝北瞳孔裡倒映著柳峻面無表情的面孔,從脖間暴起的青筋可以想像出他的震怒,只聽這隻喪屍說:「不準對我的客人出手。」
只覺得後頸一痛,謝渝北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視線停留在柳峻胸前的名牌上,上面寫著這隻喪屍的名字:柳峻。
被晾在一邊的融景透過臉上藍色鋪巾的縫隙將兩人的暗鬥盡收眼底,等柳峻轉過頭的瞬間,它收回餘光,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問柳峻發生了什麼事。
柳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術刀,慢慢擦拭,不慌不忙地拉過一旁的簾子,把昏迷的謝渝北隱藏在後面,回答融景的問題:「沒事,一隻咬人的蚊子罷了。」
等手術結束後,融景欣賞鏡子裡的自己,喉嚨裡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對柳峻手藝的讚美,甚至又拿出那個沒有送出的青色禮品盒,希望柳峻收下。
柳峻不願融景在這裡多做停留,便接過它手裡的禮品盒,將禮品盒收在衣兜裡。
把喜笑顏開的融景送走後,柳峻把謝渝北挪到床上,手指先用消毒水抹過一遍他的臉才伸手指仔仔細細又摸了一遍,將採集到的資料記錄下來。
當初這人被裝在麻袋裡,臉上又斑駁看不清面容,沒想到竟然長得這麼絕色艷麗。
眉毛微挑,膚質偏白,微長的眼角柔和了淺淡的薄唇,一副勾人的模樣。
若不是柳峻看到這人滿是殺意的眼神,他會把謝渝北定性為一個供人玩樂的無害美人。
只是眼下這美人好像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