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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驚呼一聲，忙撲過去扶住她。楊嫂子也撲過來，又哭成一團。

第12章 團聚

青柳強自鎮定，扶著薛氏坐在椅子上，用老人說的法子去掐她人中。

楊嫂子嚎哭了幾聲，也反應過來，忙去輕撫薛氏的額頭。

過了一小會兒，薛氏緩緩醒來，見到她們兩個，眼中的光芒便散了，垂下眼簾，幽幽嘆道:&ldo;阿英啊，你說我是不是糊塗了，剛才竟夢見湛兒回來了。&rdo;

楊嫂子還未說話，方才一直跪在門口的林湛膝行幾步，啞聲道:&ldo;娘，是我回來了。&rdo;

薛氏立刻抬起眼來，死死盯住面前的人，彷彿看著仇敵一般，半晌後嘶啞地叫了一聲，一下子撲過去，狠狠地捶打，卻泣不成聲，&ldo;你這爛了心肝的人！爛了心肝的人……你既然還活著，這麼多年為什麼都不回來看看？！你這沒良心的討債鬼！你是要我的命啊！你不如連我的命一起拿去，省得我日日夜夜疼得睡不著……你這討債鬼啊……&rdo;

青柳在一旁聽得直抹眼淚，楊嫂子早已哭得攤坐在地上。

林湛只筆挺挺地跪著，任他娘捶打撕扯。

突然，薛氏沒了聲響，林湛忙把她的頭扶起來，原來她又昏厥了過去。他一下子抱著他娘站起來。

青柳反應過來，忙道:&ldo;快扶到屋裡去！&rdo;又對楊嫂子道:&ldo;嬸子別哭了，您對家裡熟，快讓人去請個大夫，再通知老爺回來吧。&rdo;

楊嫂子也爬起來，抹了淚，連連道:&ldo;好好，我這就派人去。&rdo;

青柳又轉頭給林湛帶路，&ldo;這邊走。&rdo;

路上遇到她院裡的許嫂子，趕緊讓她去打熱水過來。

林湛跟在青柳後頭，將他娘抱進屋裡，小心地安置在床上，之後不知該做什麼，手足無措地站著。

青柳看他一眼，道:&ldo;你讓開些，我來。&rdo;

林湛忙退開一步，青柳上前幫薛氏脫了鞋，因為還有人在，便沒解開她的外衣，只幫她將衣服理順，蓋上被子。

許嫂子很快端了水進來，青柳絞了熱毛巾，細細地將薛氏臉上的淚痕擦去，又握過她的手，將手指頭一根根擦乾淨了，才放進被中。

期間房中只有清水撩動的聲音，並無一點其他聲響。

青柳替薛氏擦完，借著清洗毛巾的功夫，又抬眼飛快地瞥了林湛一眼。

林湛從方才就跪在他娘床頭，除了偶爾眼皮微動，全身上下就如石雕一般，紋絲不動。

青柳此時微微緩過來，心頭複雜得很，理不清頭緒。

她從剛才薛氏幾人的反應中，隱隱猜到，眼前這人應該就是林家的大公子。

可是他們不是說大公子十年前就死了麼？怎麼現在又回來了？若他一直都活著，那這些年怎麼不回來？

而且……青柳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她房裡就有一副大公子的畫像，跟這人……一點也不像。

畫中的大公子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面容俊朗，身量修長，笑容肆意。

而眼前這個，看起來比林老爺還要高些了，臉上都是亂糟糟的鬍子，看不清相貌，身上的衣服也穿得似哪裡來的野人，捉襟見肘，滿是破洞，況且眼下才三月，他竟只穿了一件薄衫，露出的皮肉結實黝黑，襯著一頭亂髮，活似一頭大毛熊。

越看越覺得與畫中人不像，可又沒聽說林老爺和太太還有別的兒子。青柳越想腦中越亂，再看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