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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起了風,與臥室相連的小陽臺上,幾盆花被吹倒了,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陳堅一個激靈,忽然叫了一聲&ldo;爸&rdo;。
他環視四周,整個房間像一座牢籠,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堅渾渾噩噩,只想逃。他拉開房門,幾乎同一時間,對面的門開了,楊州走了出來,靜靜地望著他。
陳堅腳步一頓,昏暗中看不清表情,但他渾身散發著陰鬱之氣。
&ldo;你沒事吧。&rdo;面目模糊的楊州靠近了些,低聲道歉,&ldo;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的。&rdo;
陳堅的呼吸急促起來,吞嚥聲清晰可聞。過了一會,他問:&ldo;你從哪知道的?&rdo;
&ldo;進基地之前,聽駐紮在外面的軍人說的。&rdo;楊州回憶起當日的景象,暗恨自己多嘴問了幾句,&ldo;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你爸。過去太久了,連他們都說不清真假。&rdo;
陳堅不語,楊州心中酸澀,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於問:&ldo;你想知道具體……&rdo;
&ldo;不想。&rdo;陳堅扶了一下牆,厲聲打斷。
兩人沉默了一會,陳堅抽多了煙,喉嚨又幹又癢,忍不住咳嗽起來。楊州回自己房間端來一杯溫水,陳堅冷冷地盯著他,直到楊州舉得手痠,這才端過來喝了。
&ldo;你怎麼不睡。&rdo;陳堅把杯子還給他,粗聲粗氣地問。
楊州摩挲著玻璃杯,那上面還殘留著陳堅掌心的餘溫,他用力攥緊了,說:&ldo;我擔心你。&rdo;
陳堅好像被小奶貓肉乎乎的爪子撓了一下,一顆心酥軟得不像話。
他知道楊州沒有說謊,哪怕現在一片漆黑,他也能描摹出楊州的表情,他的眼睛,一定像風吹麥田一樣溫柔。
陳堅為自己隱隱的欣喜而感到可恥,冷哼一聲,&ldo;別裝兄友弟恭了。&rdo;
&ldo;我沒裝。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們這種關係……我也一樣。&rdo;楊州猛地喘了口氣,肩膀有些僵硬地聳著,&ldo;你爸的事,我很抱歉,但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也可以成為你的親人。&rdo;
陳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後腦勺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用力撞了幾下。
楊州從未這樣對人坦露心跡,陳堅的沉默讓他難堪,他等了一會,留下一句&ldo;你沒事的話我先睡了&rdo;,扭頭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陳堅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迅疾地湊上來,從背後把楊州抱得嚴嚴實實。
楊州依然本能地排斥親密接觸,剛掙紮了兩下,陳堅的嘴唇貼上他的耳朵,他立刻僵住,不敢動彈。
黑暗中,溫熱的身體緊緊依靠在一起,心跳絕望而熱烈。
&ldo;我爸死了。&rdo;陳堅聲音沙沙的,每說一個字都帶出顫抖的吐息,&ldo;我早該明白的,但總是不願意相信。現在他死了,我不再需要親人了。&rdo;
他們好像被困在一個黑暗而粘稠的夢裡,深思遊離,如同嬰兒一樣互相依偎。過了一會,陳堅突然驚醒,他鬆開楊州,失態地往牆壁上砸了一拳,帶著對自己的憎惡與惱怒,快步走開。
第三十七章 分道
初七政府開門,陳堅按慣例要露個面,因此一大早就走了。
楊州得了空,盤算著去書房把先前鎖定的幾個可疑地方搜一搜。他吃完早餐,習慣性地看了會新聞,對著白鴿派那幾個名字直皺眉頭。
安德魯悄無聲息地走進來,站在他旁邊收拾盤子。楊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