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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啊。&rdo;道格拉斯苦笑,&ldo;我是那個,用漢語怎麼說,孤家寡人?&rdo;
&ldo;誰不是呢。&rdo;陳堅接了一句,聲音近乎耳語,沒有人聽到。
楊州環顧左右,看見舞臺旁配備著全息投影裝置和訊號發射器,不解地問:&ldo;那是幹什麼?&rdo;
&ldo;網路直播。&rdo;陳堅說:&ldo;許然在基地外還有很多忠實粉絲,每次演唱會都線上直播,接入這個訊號頻段是要收錢的。&rdo;
道格拉斯半開玩笑地補充:&ldo;他的演唱會是我們這裡的支柱產業之一。&rdo;
八點整,全場的燈光都匯聚在舞臺正中央,許然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背著一把吉他出現在眾人眼前。
場內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楊州離得近,能看到許然臉上沒什麼欣喜的表情,彷彿已經習以為常。
等大家歡呼得差不多了,許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演唱會正式開始。他在臺上很少說話,不與觀眾互動,也不蹦蹦跳跳,先報歌名,然後就開始唱。
以前他唱重金屬,激烈的鼓點和失真的電吉他掩蓋了獨特的音色。現在只有一把木吉他伴奏,那種略帶沙啞的聲音瞬間勾住了楊州的心神。
陳堅看他聽得專注,有點後悔帶他來演唱會了,酸溜溜地說:&ldo;你可別愛上他了啊,這傢伙除了音樂之外一無是處。&rdo;
楊州仍舊盯著舞臺,嘴角卻輕輕一揚。
許然唱了幾首歌,退到陰影中喝水。再回來時,他擺弄了一下話筒,隨意地說:&ldo;下面這首歌獻給爸爸。&rdo;
全場一片譁然。
四年前因為被曝光在基因檢測報告上造假,許父被國家科學院除名,輾轉流落到一所中學當生物老師。而他百般維護的兒子,甚至不與他當面告別就趕去基地,四年來從未在公眾面前提起過父親。這一點,讓本就聲名狼藉的許然倍受抨擊。而此刻,他站在臺上,無視觀眾席中的騷動,輕輕撥動了琴絃。
這首歌沒有歌詞,只有偶爾的哼唱伴隨著清透的吉他聲。
漸漸地,喧囂止住了,隱隱的啜泣聲卻從四面八方升起。
楊州想起陳堅那個不知真假的&ldo;等了父親一整年&rdo;的故事,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卻見陳堅毫無動情的模樣,平靜得近乎超脫。
果然是編的,楊州想,這傢伙嘴裡就沒幾句真話。
許然演唱完這首歌,足足沉默了四五分鐘。大家都翹首以盼他對父親說點什麼,但他一開口,卻是:&ldo;下面改編了一首老歌。&rdo;
人群中傳來失望的嘆息,然而新的前奏一響,失望忽然化作興奮的尖叫。整個場館如同一鍋沸水,直到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一聲&ldo;噓&rdo;蔓延全場,觀眾們才安靜下來,屏息聽許然演唱。
這是一首不夠歡快,卻充滿深情和力量的歌曲,許然完美地演繹了每一絲細膩的感情。
&ldo;什麼歌?&rdo;楊州並不覺得耳熟,&ldo;很有名嗎?&rdo;
&ldo;老歌,許然唱紅了。&rdo;陳堅說:&ldo;他以前有個女朋友,經歷跟歌詞很契合。&rdo;
這時,全場忽然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合唱,幾乎每個人都在歇斯底里地呼喊。楊州望著陳堅,只見紅的、藍的、綠的光點交替打在他的臉上,卻始終照不進那雙幽深的眼睛。陳堅也在看他,沒什麼表情,彷彿只是平淡的一眼,又好像蘊藏著千言萬語。
在場館轟鳴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楊州後知後覺地分辨出那句歌詞。
他眼眶忽然一熱,在心裡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