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懷心思(第2/2 頁)
“但陰差陽錯之下,甲磕碰了腦袋,喪失了以前的記憶,並被一位醫師收為弟子,自此免費為窮人治病,做起了懸壺濟世的營生。”
“因此,乙尋到甲,卻見甲受百姓愛戴,如同再造父母,且甲已是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親,猶豫再三,乙在痛苦中決定放棄報仇。”
“我的問題是,甲還是以前的那個甲嗎?如果是你,還會殺甲嗎?乙的仇人是甲的全部,還是僅僅是甲的意識?”
公孫龍陷入了思考,下面則是有人說到:“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豈能因此就忘卻了滅族之仇恨?”
又有人說到:“萬一以後甲恢復了記憶,那麼之後他是那個甲呢?”
與他站在一起的人說到:“如果甲無罪,那麼以後有罪者皆自悔悟,自己磨滅了為惡的想法,那麼豈不是不能治罪了?”
“可是甲的失憶完全是一個意外,並且之後救了那麼多人?”
評委席上,有國子監大家詢問稷下學宮申害道:“申先生可有決斷。”
申害說到:“依照現在的法律規定,甲無論如何皆是兇手,有罪,當判死刑,無關其功德,功過分明。”
“但是,在未來,可能會重新提上議案。且看公孫龍如何解答。”
公孫龍說到:“天之道,殺人償命,然上天又有好生之德。依法,甲當斬,依情,現在的甲確不是以前的甲,有可以諒解之處。”
“我的答案是:殺。”
“法家強調王侯犯法,與黎民同罪,但除我齊國外,晉、趙二國依舊是刑不上大夫,我齊國既如此,就當以證典型,犯法則無處可逃。”
玄皋聞此,知道公孫龍是在說與齊國百姓聽,覺得這局輸贏已經無所謂了。
玄皋深思一番,隨後說道:“要解決這些問題,我覺得,我們首先要弄清楚,我們判斷或者仇視的物件是什麼,一個事物的本質是什麼。”
“當我們作為人時,我們從小時候開始,開始不間斷的受到外界的影響,身心一直在發生改變,我們的思想也與從前完全不同。”
“但是,我們依然受到小時候的我們的影響。我們的小時候與現在依然存在因果關係,存在連貫性,我們從小到大都是同一個名字,上一個時間的因對自己的果依然被自己這個個體所承受,所以我們被稱為同一個人。”
“要思考這個問題,我們也許還需要去思考,當有一個因時,果是怎樣尋找物件的。當我們打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的親人來尋找我們的時候,他是透過我們的特徵來尋找我們的。”
“我們的名字,我們的外觀,我們認識的人。或是當我們扭了一下腰,留下來一個暗傷,果留在了腰,而不是自己身上。當我們想了一些思想,因果都在腦中。”
“如果我們從名字,到外觀,到身體,到思想,到交際城府,全都改變,我們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從這種角度,似乎是的,當我們與兩人交往,兩人都依然擁有原來那個人的想法,那個人的特徵,思想連貫而有因有果。而當兩人發展時,所有思想都有因有果。”
“同樣,忒修斯之船的問題也可以以此來進行研究。”
“這個問題可考量的地方太多,並無絕對的對錯之分。因此,我提議,此局判平,可否?”
玄皋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夠再度深究下去了,而公孫龍卻是又想自願認輸,因為他發現玄皋能提出這個問題,境界就已經遠勝自己了。
可是,不待公孫龍說話,荀夫子就宣佈二人平局。
最後一局。
由荀夫子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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