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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越說的是先帝的事。先帝是個有為之君，在他的治下，倉廩富足，亦不曾有過大災大害。他生性風流，不僅喜好美女，也喜好龍陽。最得他寵愛的人，並非後宮中的哪位女子，而是宜春侯沈庭。

沈庭出身卑微，但生得姿容修美，一朝得幸，即得封侯。先帝去哪裡都會帶著他，關係之密切，無人不曉。但最終，先帝也是死在了這個人的手上。元煜聽到先帝的死訊匆匆趕回時，沈庭已經被誅滅九族，罪名是下毒弒君。

郭越喝著酒，仍舊哼哼唧唧：&ldo;你要是敢，我就把你綁到你母親陵前，狠狠打……&rdo;

元煜看著他，沉吟片刻，道：&ldo;舅父，外甥有一事想問你。&rdo;

&ldo;何事？&rdo;

&ldo;我父皇，真的是被沈庭毒死的麼？&rdo;

郭越手中的杯子停了停。

他看向元煜，醺紅的臉上，目光詫異而炯炯。

&ldo;為何這麼問。&rdo;他道，&ldo;你發現了什麼？&rdo;

&ldo;太醫梁榮。&rdo;元煜道，&ldo;曾有人將一隻小瓶交給他，將瓶內之物下到父皇的湯藥裡。&rdo;

郭越驚詫非常，身上的酒氣化作冷汗，登時消散。

他急忙看看四周，確定無人，低聲問元煜：&ldo;你問過他？&rdo;

&ldo;嗯。&rdo;

&ldo;是何人與他？瓶內何物？&rdo;

&ldo;他不肯說。&rdo;

郭越盯著元煜，他臉色平靜，彷彿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ldo;你……&rdo;他咽咽喉嚨，只覺聲音發虛，&ldo;你到底回京城來做什麼？&rdo;

元煜看著他，沉默片刻，卻莞爾，再給他酒盞滿上：&ldo;外甥方才不是說了，想舅父了，回來看看。&rdo;

&ldo;砰&rdo;一聲，精緻的酒盞在地上摔得粉碎。

內侍和宮人們唬了一下，連忙伏跪在地，不敢出聲。

&ldo;增兵十萬！他這是何意？！&rdo;皇帝面色鐵青，又將一份奏章用力摔在地上。

&ldo;陛下。&rdo;溫太后責備地看一眼，讓左右都退下，&ldo;何必發這麼大火。去年北邊年景上好，胡人養得馬肥，元煜要增兵，也是為了及早防範。&rdo;

&ldo;將朕的禁軍都給他得了。&rdo;皇帝冷冷道，&ldo;朕的兒子都知道北境的事朕管不了，朝中的大臣，說不定還有人覺得他才是父皇屬意的儲君！&rdo;

&ldo;可你才是皇帝。&rdo;溫太后微笑，&ldo;皇帝只有一個，你是太子繼位，名正言順。&rdo;

皇帝依舊神色不豫。

溫太后看著他，低低道：&ldo;陛下若實在心煩，他也不是動不得。&rdo;

&ldo;殺了他？&rdo;皇帝有些不耐煩，&ldo;他要是能隨便殺掉，朕還會等到現在？&rdo;

&ldo;陛下是明君，怎會弒親？&rdo;溫太后笑笑，將一枚杏脯放入口中，看著他，&ldo;他只帶了一千親衛，沒有軍隊，京城二十萬禁軍，還困不住這點人麼？他現在回來，可是陛下收回北境兵權的大好時機呢，離開了那幾十萬大軍，他算得什麼？&rdo;

皇帝卻皺眉：&ldo;可胡人……&rdo;

&ldo;胡人怕什麼。&rdo;溫太后冷哼，&ldo;陛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