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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太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一個世界了。
洗手間,他在電話裡對著特助丁恪輕笑,&ldo;不用來接我,我想散步回去。&rdo;
&ldo;可是先生……&rdo;丁恪正開著車,欲言又止,&ldo;你從那裡回來,就一定要經過華南大橋,我怕又……&rdo;
&ldo;那就讓司機過來接我,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rdo;少年把手機夾在左肩和左耳之間,聲線清冽。
他的雙手放在冷水流之下,柔柔緩緩地洗著手。
丁恪說:&ldo;司機畢竟只是司機,他無法處理突發情況,先生你‐‐&rdo;
&ldo;丁助理,&rdo;他打斷丁恪的話,看著洗手間的鏡子,說,&ldo;我以為我已經吩咐得很簡單易懂了,你確定你還要質疑下去?&rdo;
好長的靜默。
簡直是死寂。
自來水從張修那白皙細嫩的雙手手背滑過。一遍又一遍,他不厭其煩地洗著自己的手。
&ldo;好的,先生。&rdo;電話裡頭,丁恪的聲音壓抑得有點不尋常,像哽著什麼似的,他說:&ldo;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在那之前,你儘量不要離開我們的保護範圍,好嗎,先生?&rdo;
張修關掉自來水開關,抬起眼眸,歪著頭聽電話裡的聲音,看著鏡子裡自己唇角略冷的笑意。
等丁恪說完,他什麼都沒回應,直接切斷了通話。
烘乾雙手,他把手機塞回褲兜裡,對著鏡子,用指尖撥開自己的額前碎發,露出完整的眉眼,反手往後,戴上衛衣連帽。然後才走出男士洗手間。
展館區域內人來人往,正是熱鬧的都市晚間時分。
都說,生活裡的幸福和快樂總是來自於不經意之間。
但在張修的生活裡,已經很久沒有什麼所謂不經意的幸福和快樂了,只有無盡又周密的防備和規避。以至於到了現在,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任何外人的介入都會讓張修覺得不自在,像丁恪那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介入方式更是直接引起他的反感。
他雙手插兜,深藍色薄風衣的連帽遮擋住眉目,只露出鼻樑及以下的部位。
他垂著眼簾,穿越人來人往的架空層廊道。
燈光明亮,他的唇色偏紅,襯著白皙膚色,不看眼睛和鼻樑的時候,別人很難分辨他的性別。
而有的人更過分,直接就把他認成女孩子,且不止一次。比如,這樣的……
&ldo;張校花!&rdo;某一花襯衫男士從旁邊休息室衝出來,&ldo;你往哪裡走呢?&rdo;
張修充耳不聞,就差沒幹脆點塞上耳機了。
這人是於盡,一個比較聒噪的深圳富二代,但他的聒噪屬性可能僅限於熟人之間。張修跟於盡相識在幾個月前,目前而言彼此算得上半個朋友。
於儘是被主辦方邀請來參展的,一個禮拜之前就嚷著說要來都來了,要跟張修在廣州逛逛。顯得像是沒來過廣州一樣。
沒得到少年的搭理,於盡追上來,&ldo;不是,我倆順路啊,你不跟我一起?&rdo;
&ldo;我有事,&rdo;張修插著兜繼續走,&ldo;不是給你發簡訊了嗎?&rdo;
&ldo;這年頭誰特麼會去看手機簡訊?&rdo;於盡走在他旁邊,&ldo;怎麼沒打個電話呢?要是我沒看到你,我豈不是要在這裡等上幾個小時?&rdo;
張修想笑,&ldo;到時你不會打電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