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5 頁)
後面的房屋形成一道屏障。夏日裡亭亭如蓋的樹葉如今開始枯萎凋落,地上的殘葉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兩年前,我曾開車帶著蕾切爾經過這裡,看見一隻小鹿臥在路中央。駛到它近前,只見它微微地抽搐,鮮血從它身下流出;腿和背都已折斷,身都翻不過來,更別說站起來了。
我們停車報警。等候時,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捧起來,走到路邊,輕輕放進乾涸的水溝;它那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久久地看著我;這眼神告訴我,它已經知道自己有了大麻煩;它那年輕的天空已經無可挽回地開始塌陷。
警察來了,他仔細檢查小鹿後說,“你們知道我得怎麼處理。”
“不,”蕾切爾哭喊著,緊緊抓住我的手臂。
我把蕾切爾攬入懷中:“可以——可以等到我們走了之後嗎?”
我拉著泣不成聲的女兒上車,駛離現場;猛地一聲槍響,我倆都沒回頭。
兩年後的今天,當我慢跑經過那個水溝時,不禁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緩緩開過我身邊的那輛黑色轎車。不過,這邊的社群裡這種轎車並不少見。
SUV同樣也很常見。一輛深綠色SUV跟在轎車後面然後開走、緊接著又開過一輛灰色小轎車,我也沒怎麼在意。
片刻後,我停住了腳步。一隻身長大約十五英寸的動物擋住了我的去路。這隻小生物鱗片般剝落的粉色面板上刺稜著凌亂結塊的稻黃色軟毛,小圓眼,小塌耳朵,吊著半根似乎曾經是尾巴的東西。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是什麼:沒皮的大老鼠?小白浣熊?變異的森林小獸?這時它邁開小短腿,小碎步向我跑過來。
原來是隻小狗。
“釘子。”一個男人的聲音。“過來。”
小狗原地躑躅著,好像在考慮要不要服從命令。然而還沒等它做出決定,一個男人就從旁邊的灌木叢裡走了出來:五短身材、小潮T恤、休閒褲和義大利懶漢鞋,深色頭髮中夾雜幾絲灰色;手拿一根白色皮狗繩,繩子上釘滿了五顏六色的水鑽,在太陽下閃閃發光;一副墨鏡,遮住了眼睛。
我們相對時,那狗突然尖利地叫了一聲。我驚恐地後退一步。那狗跑到一叢灌木邊,翹起後腿,算是圈明瞭他的領地。完事後,他豎起耳朵,再次狂吠起來,儘管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男人彎下腰,一隻手抱起小狗,另一隻手向上推了推眼鏡。
“抱歉。”他冷冷地盯住我。“釘子今天不太舒服。”
“他怎麼了?”
男人聳聳肩。“獸醫也搞不清楚,說是庫欣綜合徵1。也可能是甲狀腺功能減退。鬼知道什麼毛病?這小壞蛋已經吃了六種藥,花了他媽的一大筆錢。”
“哦。”我說著想離開,男人卻擋住我。
“別急,福爾曼小姐。”
我傻了。
我飛速地想著怎麼逃。現在開跑也許能甩開他一段距離——狗兒會拖慢他的速度。但我瞥見前方角落裡突然冒出一個壯如橄欖球后衛的彪形大漢,立即斷了這個念頭。
“我的車在那邊。”帶狗的男人用大拇指指了一下,朝我笑笑,露出一口有些歪斜卻很潔白的牙齒。“去兜個風吧?”
一片烏雲遮住了太陽,天色暗了下來,萬物失去顏色。
我在運動服上擦著汗津津的雙手。
彪形大漢走過來,緊緊鉗住我的手臂,拉我走過轉角。他開啟那輛轎車的後門,翻下彈跳座椅,命令我坐進去。釘子和那男人也坐了進來。
車開過沃爾茲路西口的橋,進入沃基根路後向北行駛。釘子蜷縮在後座上墊的一條藍色毯子上。近距離看釘子,我發現它面板在不停脫落,大塊大塊落在毯子上,它身上還直散發出一股酸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