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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生輝買完這個色有一些後悔,它老沾毛,每回穿多娜都要先拿個寬膠帶在他身上滾啊滾。大衣是在國慶節買下的,買下後一天天地盼啊盼,直到十一月上旬大降溫倆人才穿身上。然後挎著早早買好的單眼相機,在公交上輾轉著去看銀杏去賞楓葉。
那幾天倆人都不接活,滿北京城跑著攝影和賞秋。
多娜沉浸在喜悅中,掙錢也是很簡單的嘛!她不過每週兼職才幹了一兩個月的跟妝師,報酬加上紅包林林總總的就有大幾千塊。她一面兼職一面籌劃著名等過完年了,一定要搬離地下室。最好能搬到陽光通透的住宅樓,貴一點沒所謂,他們租間小平方的就夠了。
上個月有幾天她身上長了小疹子,因為面積不大就沒在意。都沒等她去校醫室看,小疹子自己就沒了。後來她才曉得那是濕疹,多數是住地下室引起的。她也沒太當回事兒,沒跟許生輝提過。許生輝有一晚摸她背,說咦,你這一塊兒怎麼沙沙的呀?
沙他個頭!
她在上公開課的時候忽然想到這件事兒,沒忍住笑出聲而招來側目。
也在他們購置了臺相機後,倆人的生活更豐富多彩了。相機剛買回來那幾天正新鮮,他們拿著在街頭拍拍這拍拍那,拍著拍著多娜開始照著鏡子自拍。本來那一段受先鋒派藝術的影響,她的思想正在發生變化,加之她日常沒事也會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身體,而後演變成對著鏡子拍裸照。
她之所以看自己的身體,是她偶爾會產生奇怪的幻覺——不是她要看這具身體,是寄居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想要看。它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寄居在這具身體,而不是其它更健美或纖細的身體?
要說她對這具身體哪兒不滿意的話就是大腿,她大腿肉肉的,兩腿並直了中間沒有縫隙。腿並直了有縫隙穿牛仔褲才好看。
她經常問許生輝,我大腿是不是不好看?許生輝說好看,很勻稱!
勻稱是個什麼說法?每回自拍她都會微微側身,她認為自己側身最好看!拍裸照也是,側著身能看見腰窩上紋的」輝」字。她非常喜歡。
她也喜歡在她拍照的時候,許生輝對她產生不可抑制的迷戀,這種迷戀加劇了她對自己身體的認可。她喜歡在許生輝面前搔首弄姿,做出前凸後翹的姿勢;她喜歡許生輝虔誠般地吻她的腰窩,吻她身體的各個部位。
她也會給許生輝拍,拍他的面部特寫,拍他那一雙充滿故事性的眼睛。在拍攝的過程中她竟然理解了攝影師為什麼要言語中傷他。兩人故作姿態地給雙方拍了很多,裸的,半裸的,表情冷峻的,百媚千嬌的。
反叛程度也就到這裡了。再過分的也沒有。孔多娜沒有被壓抑的、需要疏解發洩的負面情緒。經常寢室聊天,每個人聊到自己的原生家庭都有各自的痛點,問到孔多娜,她想半天,說我爸不允許我們抽菸喝酒穿短裙。
……
孔志願對她們姐倆立下的唯一規矩:不允許抽菸喝酒,裙子要過膝。
多娜無所謂,她對菸酒不感興趣,裙子不過膝就不過膝。她日常也更願意穿褲子,行為舉止不受約束。偶爾她也會跟潮流買雙黑絲啊,買條超短裙在鏡子前凹造型。也就那樣兒,哪有穿褲子和短褲自在。
有時她也會閃念,她愛把自己剝個精光在鏡子前照,難道是受孔志願不讓她穿短裙的影響?她電話孔多莉,問她平常看不看自己的身體?孔多莉說你有毛病啊!她跟孔多莉炫耀她兼職賺錢了,等過年她準備再換一臺新款手機,如果你願意求我的話,我就把舊手機順位給你。孔多莉受到了非人的屈辱,她轉頭就給孔志願打電話,告孔多娜不好好學習外出兼職換新款手機的狀。其實她也兼職了,給人上門當家教,攢了錢買漂亮衣服和暑假裡去耍。河西走廊那條線她都被當地同學領著玩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