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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對他最初的印象,只是當他聽到奚野開玩笑說自己想死的時候,說:
——「是我哪裡做得不好麼?」
我覺得想要定位季言禮,這句話就夠了。
他只是一個溫柔的人。
況且,有時我會覺得,其實季言禮才是那個很缺乏管教,沒有父母指引,什麼事情都想蠻幹,一己之力逞強,拒絕別人幫忙,合該被捲起來打一頓的倔小孩。
他犟起來正好被奚野制住,奚野犟起來又剛好被他制住。
兩個人打來打去,蠻合適,蠻可愛。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從來都不覺得季言禮是一個完美的人,也從來不想寫完美的人。他一出場的聖母光環是最大的幌子,也是他最大的枷鎖,所謂的奉獻精神只是美化後的自毀傾向。
不是季言禮救贖了奚野。
是他們在互相救贖。
有些時候我也會比較糾結。那些非常沒有存在感的配角,但是卻都有很豐富的故事。倒也不是我閒得沒事非要去構思,畢竟我是真的不打算寫,但它們又會主動跳到腦子裡,每次我都要用一百二十分的毅力遏制自己把它們寫出來的衝動。
例如陶莓,她和季以禾的初中故事,寫出來少說也得十萬字!但是在正文裡突然橫插一槓寫三年前妹妹和小莓的友誼,有點太太太天馬行空了,放在番外裡,也未必有人想看。
我就只能抓著朋友瘋狂輸出,說「你知道小莓剛發育的第一件小內|衣是妹妹帶她買的嗎!」或是「你知道任星楚和學長作為雙方『家長』正式會晤的時候有多搞笑嗎!」或是「你知道在病房裡奚野對謝安之保證了什麼嗎!」或是「你知道奚野和學長do的時候喜歡怎麼玩兒嗎?」
聽到最後一句,我的朋友掏出了她珍藏多年的菜刀,架在我脖子上,說不要嗶嗶,給老子寫。
這篇文的出現,和之前的每一本一樣,都像是流星劃過天空,咣的一聲砸在我的腦門上。
我很難像某些寫作技巧陳述的那樣,從核心梗和主角人設出發,一點點往外用邏輯梳理出整篇文的框架。
對我來說,一篇文,要麼有,要麼沒有,區別就是那一剎那間腦子裡閃過的光,電光石火,一閃而滅,瞬間照清了面前宏大故事線的全貌,有的時候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只能拼命瞪大眼睛記住那一瞬看清的東西,趁著沒有忘記之前,照葫蘆畫瓢寫下來。
我不知道這是正常,還是不正常,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降臨,所以平時只能呆呆地等。
我嘗試著去看了一些寫作書,但是工具和成文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我好像學到了一點點加減乘除的辦法,鬥志昂揚地要去付諸實踐,結果轉頭丟來的題目卻是微積分,可我好像又可以做出來,完全沒有用到我手裡拙劣的工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出來的,沒辦法解釋自己的答案,也沒辦法複製自己的過程。
有的時候朋友也會向我提出質疑,問為什麼這個人會在這裡做出這樣的選擇,每次我都像個小智障一樣嗯嗯啊啊半天,憋不出解釋,最後要回去悶頭苦思冥想,然後才能給出能說服別人的回答。
我總是這樣,先本能地知道他們會做什麼,然後才會逆推他們的邏輯和動機,有的時候甚至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我很確定他們就是這麼做了。
我朋友問我傅時新為什麼把賭注下在了季言禮身上。
我說不知道,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朋友又問我如果給季言禮思考的時間,他還會在地震的時候推開傅時新嗎。
我說我不知道,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
我朋友說,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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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時我就會很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