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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季言禮終於抬頭看了看他,表情很是無辜,「監控室太遠了,我懶得去。」
奚野用後槽牙一點點磨碎了糖塊,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
季言禮誠懇道:「這樣吧,我再給你一個糖,味道隨你挑,你配合點,行不?要不然我換別人來問你。」
他自認為自己很誠懇,開價很誘惑,誰知道對方立刻炸毛道:「你當我幾歲?!」
談判立刻破裂。
季言禮推開凳子,放下紙筆,佯裝要走:「行吧,過會兒主|席來審你,我先走了,你等五分鐘。」
奚野盯著他看了幾秒,季言禮故意轉身轉得很慢很慢……
奚野終於鬆口:「等會兒。」
季言禮心中暗喜,果然!
常年在夜市上和身經百戰的大媽們砍價還價練出來的招數還是管用的,小叛逆江湖道行太淺,哪能跟練出一身金剛不壞的砍價大師比。
這招叫欲擒故縱慾退還進,往往用出此殺手鐧,大媽們都會一臉痛心疾首惡狠狠地甩開塑膠袋把衣服一扔道「行啦行啦回來吧給你三十塊錢拿走,小夥子怎麼這麼會砍價呢,出去別說是這個價哈,大媽今兒啊虧本賣了你了」。
奚野算是「虧本賣了」,配合地說了大致經過。
他在後門那塊兒的大樹上乘涼——季言禮一貫覺得只有猴兒才這麼幹,結果碰巧好死不死的,曾經跟他打過架的橫江體校小混混組,以鐵哥為首,大搖大擺地走過校外,一個牆內一個牆外,發生了口角衝突,衝突發展到奚野和那幫人對著鐵門放狠話。
據奚野自己說,他只是陳述了事實,對方就氣昏頭了,他想讓鐵哥冷靜一點,於是從鐵門的縫隙中伸手過去,攥住鐵哥的領子,然後猛地一拉,鐵哥一頭撞到欄杆上,差點沒把腦袋撞成兩半,頓時鼻樑就開始出血,然後那群人就跟葫蘆娃救爺爺似的,一個一個翻牆往裡竄,來一個倒一個,來兩個倒一雙。
「跟oga一樣菜。」奚野最後說。
「我是o,我覺得被冒犯了。」季言禮筆速很快,邊聽邊記,把奚野全都不是人話的描述整合成了官方語言,然後抽出第二張空表謄抄。
「你是o?」奚野表情怪異道。
「哦,你不知道。」季言禮愣了一下,回憶起自己確實分化極晚,當時初三就他沒分化,還自以為是個beta,第一次發情期還是在奚野家做家教的時候,又沒有抑制劑,打了個措手不及……
往事不堪回首。
奚野喉結動了動,問道:「你什麼味的?」
季言禮不喜歡這種公開問別人味道的行為,都屬於侵犯個人隱私,就像也沒誰天天打個照面就問體重……沒禮貌。
他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屬植物清香,可能是菠菜味兒吧。」
奚野低聲嘟囔了句什麼,季言禮沒聽清,他專心致志在抄表格,過會兒突然覺得身前的光被遮住了,又感到耳朵有溫熱的氣流拂過,他一抬頭,正撞上奚野的臉。
奚野兩手插在褲兜裡,彎腰看著他,耳垂上一對黑色耳釘,鼻樑很高,一半的臉遮在陰影中,似笑非笑道:「沒寫完呢學長,繼續呀。」
奚野沒碰到他,但屬於a的氣場和威壓簡直如同實質般擠滿了狹小的房間,季言禮艱難地呼吸了兩下,膝蓋在該死的生理作用下微微發軟,空調的冷風和奚野身上的熱度兩面夾擊,他身上熱一陣冷一陣,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微微的紅色。
他下意識望向門,奚野已經橫跨一步,擋在了門前面。
季言禮腦子嗡的一聲,第一反應是這個房間可沒監控,第二反應是他剛剛根本就沒有給江啟鋒發訊息……他完了!
季言禮面上微微一笑,佯裝鎮定:「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