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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欣喜。比如，兒子今天能握住筆了，能用食指敲擊鍵盤來表達心中所想了，能翻身了，腿能一左一右交替動了……

不知不覺一年多過去，原本只能終日躺在床上的單鷹可以自己坐起身來，雖手腳仍舊不太協調，但也能獨自坐在輪椅上去復建。

復建的日子非常艱辛，因為他難以控制自己的動作，皮肉總會被健身器材磨出血痕，摔倒是家常便飯，膝蓋、手肘青一塊紫一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引導復建的工作人員告訴徐秋容，單鷹有次在慢速跑臺上滑到，說了一句&ldo;原來你以前是這麼過來的&rdo;。

身為母親，徐秋容敏感些，她一直覺得，自從單鷹手腳都能動之後，就多了幾分心事，每天握著手機，好像總想打電話，可又遲遲沒撥出完整的號碼。

有時，她看到他在螢幕上打字，訊息發出去後時不時掏出來看一看，卻好像從來沒得到過回復。每當這時，他都顯得特別落寞，機械式的繼續做著復建的運動，停下來時，把手搭在仍不能協調運動的雙腿上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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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一切好似變了，又好似沒變。

飛機降落在陽市機場，一身幹練職業裝的馮牧早從容走下飛機，熟練地將長捲髮綰成個髻子盤在腦後，等待取行李時去一旁補了個口紅，收好化妝鏡出來，行李恰好轉到她面前。

&ldo;美女，去市區嗎，要不要一起?&rdo;飛機上就蠢蠢欲動的男人趕緊跟上去搭訕。

馮牧早微微一笑，眼中卻毫無溫度，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男人嘆口氣，好奇地順著那輕盈曼妙的身姿望過去，只見她上了一輛貼著&ldo;x省記者站&rdo;的轎車。

&ldo;小馮，辛苦了。&rdo;x省記者站副站長林來客套道，&ldo;咱們順路吃個便飯，然後馬上去米縣。&rdo;

馮牧早頷首，&ldo;您安排。&rdo;

昨日中午，米縣發生一起歹徒沿路持刀砍殺群眾事件，因當時正值下班、放學高峰期，造成6人死亡、10人不同程度受傷的悲劇。歹徒於兩小時後被警方抓獲，初步交代的犯罪動機是小時候受到欺負，想報復社會。

&ldo;我看了一下你的採訪大綱，你將重點放在了幾個受害者身上。&rdo;林來跟她閒聊，&ldo;媒體記者把公安局和縣醫院圍堵得水洩不通，要了解罪犯的真實動機和心理，倒是沒幾個記者去跑受害者工作單位、學校那邊。&rdo;

&ldo;罪犯再慘痛的人生經歷也不足以成為傷害無辜人員的理由，過分挖掘罪犯的犯罪動機只會讓一些有著同樣變態心理的人紛紛效仿，用別人的血來抒發自己所謂的&l;冤屈&r;。&rdo;馮牧早微垂眼睫，輕輕將幾縷掉下的髮絲勾在耳後，與罪犯的動機相比，她想讓更多人瞭解被害人原有多麼美好的年華和多麼光明的前途，但卻莫名其妙斷送在一個人渣手裡，以免一些聖母腦殘光顧著同情受了一點小挫折的罪犯，忘記真正的悲劇主角到底是誰。

&ldo;你年紀輕輕，做事還挺有原則。&rdo;林來讚賞道，&ldo;聽說你實習的時候是單鷹主編帶著的，真是名師出高徒。&rdo;

馮牧早眼中看不出一絲情緒，唇角輕揚，&ldo;我只是恰巧在單主編的部門工作過幾個月，還來不及向他學習什麼，不敢說是他的&l;高徒&r;。&rdo;

林來根本不清楚她與單鷹有過怎樣的瓜葛，只是哈哈一笑，&ldo;哎呀，小馮自學成才，長江後浪推前浪!&rdo;

她的微笑仍在，只是眼中多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