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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喜子還想再說,慶福突然來傳喚我,說是皇帝宣我過去陪著讀書,命令我速速到崗。
我只得和魏喜子約定下回再聊,遺憾地跟著慶福走了。
直到開始上工時,我腦子裡還是記掛著魏喜子的艷遇,李斯焱同我說話,我也是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麼?」
腦門被書敲了一記,抬頭時李斯焱正懶洋洋地看著我,修長的手指拈著一本時人詩集。
我回了神,攏起袖子道:「沒什麼事,就是先前魏喜子說他元夕那日去曲江趕詩會,遇見了一個天仙絕色的美人,我在想她漂亮到什麼程度,讓魏喜子幾天了還魂不守舍的。」
李斯焱饒有興致道:「你好奇嗎?不如我把她叫進宮來給你瞧瞧?」
「是你自己想瞧吧,推到我身上作甚。」我翻了個白眼。
我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李斯焱真來了興致,他找人按照魏喜子提供的線索一戶戶查過去,很快就查到了那個絕色佳人的住址,並在正月的某個清晨,傳喚此女入宮覲見。
他發布這條命令的時候,我正緊緊攏著袖子取暖,心想狗皇帝可真是焉兒壞,他這麼一搞,魏喜子哪還敢再肖想他的神仙姐姐,一顆少男心就這樣被生生打碎,好不令人唏噓。
連著兩天了,我每次出殿門都看到魏喜子對著夕陽,悲傷地吟誦「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之類的失戀必吟經典三百首……我不小心聽了幾回,差點把門牙給酸掉。
魏喜子失戀的悲傷,在美人進宮的那日達到了巔峰。
惠月告訴我,李斯焱把覲見的地方挑在了清思殿。
清思殿殿如其名,坐落在太液池東側,大冬天的那叫一個又淒又冷。
覲見當日的大清晨,我哆哆嗦嗦地起床,顫顫巍巍地跟著皇帝的御駕前往太液池,一邊往手心哈氣,一邊在心裡狂罵狗皇帝折騰人,他就不能自己去和美女談星星月亮人生理想嗎?非要把我和魏喜子兩個叫過去看他倆眉來眼去,什麼玩意兒!
魏喜子心情也十分複雜,一方面,要見到心儀的女子令他十分激動,另一方面,心上人要變成娘娘了,這又令他十分傷感。
我本想安慰一下他,但今天刮的是祁連山來的西北風,太冷了,我覺得人還是應該多可憐可憐自己。
突然,慶福從隊伍前頭過來,給我遞了一個精緻的小手爐。
我受寵若驚,接過來抱在懷裡道:「哇,謝謝慶福!」
慶福臊眉搭眼,態度冷淡道:「謝我作甚,陛下給你的。」
我馬上把小手爐拿起來端詳了一番,確認了這不是李斯焱常用的那幾個,這才放下心來,問慶福道:「是送我的,還是隻借我使一使?」
「美得你,這是給王娘子準備的,待會兒進了殿,記得還給惠月。」
慶福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我揣起手爐,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死老太監天天翻白眼,也不怕眼皮子抽筋。
終於走到了清思殿,我把手爐還給了惠月,惠月接過去笑道:「聖上許久未幸清思殿了,如今難得來一次,我們做下人的必須好好伺候才是。」
「惠月姐姐真厲害,」我拍她馬屁,和她一起進了耳房:「這上上下下都是你收拾的嗎?」
「不獨是我,尚宮局那裡也派來了一個管事娘子。」惠月道:「其實只是簡單清掃了一下,陛下突然說要用這處宮苑,我們措手不及,匆忙之中束手束腳,也只能打點成這樣。」
我隨口道:「清思嘛,與情思讀音相諧,他選這處宮殿,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難為了我們這些下人,要重新給他整修屋子不說,還要大老遠地從紫宸殿走過來,煩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