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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焱問道:「毛延壽是誰?」
「你讀過西京雜記嗎?王嬙知道吧?不知道?那我跟你從頭講……」
我向他解釋了一遍,並大肆吹噓了溫白璧驚人的美貌,西子貂蟬再世也不過如此云云。
「……她是真的漂亮,性情也極好,我那日沒有帶馬球棒,還是她借給了我呢,不過那次對面遇上了上官蘭這死婆娘,我們這一隊輸得很慘……對了,之前她們一起聯詩,溫娘子好像也是頭名。」
李斯焱對溫白璧沒有多大興趣,我說了這麼多,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反而問我:「你與長安閨秀們交遊甚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溫娘子的軼事?」
我一愣,隨即道:「我是史官啊,當然對顧命大臣的家事都略知一二,而且溫白璧她是全長安郎君的夢,我起碼有三個朋友在暗戀她,時間久了自然知道得多了。」
見他不語,我放下畫卷,諷刺道:「陛下疑心我收了溫尚書的好處?」
李斯焱看了我一眼,又露出了他慣常的輕蔑冷笑:「倒也沒有,就憑你這個蠢豬般的腦子,哪裡有勾結裡外的本事?」
我氣了個仰倒,慶福老說我長了張蹦不出好話的破嘴,其實狗皇帝才是真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李斯焱辦事雷厲風行,自從那日看肖像起,就緊鑼密鼓地開始了針對未來老婆們的背景調查。
除了常規的查問之外,他還派了一批內侍去查九年前某一天的宮廷進出檔案,特特吩咐了一定要仔細,不能放過任何一條記錄。
那一年他大約十歲,在掖庭裡倒夜香,我大約六歲,在安邑坊想阿孃。
我知道,他定是想查當年送了他一隻饅頭的小娘子是誰,查,讓他儘管查,查得到我頭上我跟他姓!
那日入宮本就是我臨時起意,混在運水車裡悄悄進來找阿爹的,所以進出檔案里根本沒有我的名字,任他翻破紀錄,也找不著一個沈字。
我不由得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其實當時我想去的是紫宸殿,結果跳車時機沒選對,陰差陽錯迷路進了掖庭。
掖庭房子多,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巷道,就在其中某一條小巷裡面,我遇到了當時還是一個苦悶青年的夏富貴。
夏富貴剛剛被他師傅怒罵一頓,像條喪家犬一樣窩在角落裡舔傷口,叨叨著莫欺少年窮之類的話,六歲的我不好意思地走過去問道:「這位哥哥?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我不小心迷路啦,可以帶我出去嗎?」
夏富貴抬頭愣愣地瞧了我幾眼,目光落在我漂亮的白綾小裙子上,呆呆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了掖庭?」
我當然不可能說實話,只說我和父親走散了,求他送我去紫宸殿,我要找阿爹去。
紫宸殿,阿爹。
夏富貴以一種非常激動的姿態突然彈跳了起來,如同一隻瘋癲的□□。
「你……你是哪一宮的?你住在哪裡?我……小的帶公主出去!」
他拼命壓抑著內心的衝動,小心翼翼道。
我連忙搖搖手:「你搞錯了,我不是公主,我阿爹是史官的編撰,今兒進宮給起居郎代職的!」
夏富貴的肩膀頓時耷拉下來,難掩失望。
不過富貴兒此人雖然有點小勢利,心地卻不錯,即使我不是公主,只是一個編撰的女兒,他也同意了把我送去紫宸殿。
還怕我餓,把他中午吃剩的一個饅頭給了我。
我捏著那個冷冷硬硬的饅頭,認定哥哥說宮裡人都吃山珍海味云云是在驢我,宮裡人明明過得還沒有我們家好,只有冷饅頭吃。
但夏富貴看起來很真誠,我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於是舉著饅頭走了一路,直到……
直到我第一次直面內侍爭鬥霸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