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2 頁)
小金柳說,昨夜他宿在了魏婉兒的宣微殿裡,一夜未回紫宸殿。
所以剛一起身,我就大老遠地被素行押去了宣微殿,站在料峭春寒裡哆哆嗦嗦地等候皇帝。
跟我一起等待的還有一大票宮女內侍,一個比一個抗凍,在早春的風裡一個個站得跟小白楊一樣筆筆挺,一個哆嗦都不帶打的,真神奇。
我縮了縮脖子,朝著那扇微開的門看去。
皇帝和娘娘大概還在榻上溫存,殿門口的簾子被風微微吹起,裡頭的溫暖與女孩子溫柔的笑聲一道傳了出來,我嗅著這陣香風,沒出息地打了個噴嚏。
見眾宮人的眼神都往我身上飄來,我沮喪地摸出一條帕子,用力一擤。
——強迫病人上班,紫宸殿真他媽沒有人性。
本想著馬上皇帝和娘娘便要出來了,結果裡面的動靜沒完沒了,一點結束的意思都沒有,李斯焱大概真的很喜歡魏婉兒,又是給她描眉毛又是給她暖手,小情趣搞得一套又一套,一股子戀愛的酸臭味。
我擦著鼻涕想:剛開葷的處男真是可怕的生物呢。
又等了約小半個時辰,李斯焱才攜著小美人兒,做作地令侍女們打簾子披衣服地走了出來。
為什麼說他做作,因為李斯焱一向是個不耐煩的性子,從來用不著宮女替他慢吞吞地幹這幹那,但為了在魏婉兒面前擺派頭,他特地享受了全套的出門服務,著實是隻一個做作了得。
但甭管他做作不做作,見他終於有心思出來了,快被凍成冰雕的我還是險些喜極而泣,跟著大部隊一塊兒屈膝行禮,高呼聖上。
這絕對是我喊聖上喊得最誠心的一次。
闊別四月的頭一次相見,李斯焱穿了一身青色的常服,這身衣裳裁得極好,把他長腿細腰的身材優勢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又瞄了一眼他的臉,發現他神情歡快,眉眼帶笑,只是眼下有隱隱的青黑色,看起來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咳……縱慾傷身啊。
李斯焱環視了我們這些隨侍人員一圈,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又狀若不經意地很快移開,轉頭親親熱熱地挽住魏婉兒的胳膊,輕笑著和她低語道:「我們馬上就出發了。」
我心裡發笑,好嘛,有了小美人後,居然連看我一眼都懶得看了。
李斯焱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是平時老是暴躁,才讓人容易忽略他的容貌,可一旦放下帝王威儀,做出這般溫存小意的模樣,整個人倒像是尋常人家的美郎君了,下面的小宮女紛紛羞紅了臉。
他身側的魏婉兒好像也有些受寵若驚,一直微微地低著頭,倚在他身上,一派小鳥依人的姿態,清秀的小臉上浮出兩朵紅紅的雲。
我看著看著,鼻端突然發癢,又打了個大噴嚏。
連忙摸出一條帕子擤鼻涕,還好我今天有備而來,帶了足足十條帕子,塞得胸都變大了。
噴嚏聲驚動了魏婉兒,她瞧見了我,見我穿戴打扮不是尋常宮女,遲疑道:「這位娘子……」
我一愣,立刻堆起諂媚的笑容:「魏才人安,我姓沈,先前做過史館編撰和起居郎。」
魏婉兒愕然:「啊,原來你就是沈纓嗎?」
我熱情道:「是,正是在下!才人……」
李斯焱連眼角都未曾往我這裡偏半分,只是溫柔地颳了下她的鼻頭,笑嘻嘻道:「別理她,她原在掖庭裡服役,今日魏白兩個起居郎都告了假,御前無人記錄起居,才臨時喊了她來。」
「唔,原來如此。」魏婉兒點點頭。
我還想和魏婉兒多說幾句話,可李斯焱已經背過身子,不動聲色地隔開了我們兩個,背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我心裡翻了個白眼:你至於嗎!老孃又不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