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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敘當然也不在。
我又萎頓下去,垂頭喪氣坐回了皇帝身邊的起居郎專用之座。
這個位置離李斯焱比較近,我剛一坐下,王芙娘帶著妒意的小眼神就向我直飛而來。
我察覺到她的不爽,非常兇惡地與其對視,你行你上啊,你以為我多樂意記你男人放的狗屁呢?
不過,我也確實很久沒有坐過這個位置了。
抬頭看一眼高高在上,只留給我一個側影的李斯焱,總覺得他變了許多。
縱使鶯燕圍繞,佳人如雲,他看起來還是不太開心,跟我上一回見他,他把我拎上城樓強行指點江山的樣子大不相同。
那時候他是意氣風發,志得意滿的,現在不知怎的,顯得頹喪了些。
大概是因為縱慾過度。
或許是覺察到了我異樣的目光,他的脖子向我的方向微微動了一動,但好像是中途被什麼東西扼住了一樣,生生停下了,又狀似無意地轉了回去。
我頓時發現了最大的不對之處。
是的,最奇怪的是他居然開始躲我了!今日以來,一個超過兩秒的眼神都沒給過我!狗皇帝今天怎麼了?他是在用全身的力氣來表示他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過不多時,群臣陸續落座,開宴在即。
禮官高聲讀了一大串什麼上巳佳節,方秉蘭兮之類的吉祥話兒,接著狗皇帝也開了嗓,我趕緊提筆記下。
他說第一句的時候,我就震驚了。
他說先人云,暮春者春服既成,風乎舞雩詠而歸,今日佳節,同眾卿於此地……
我猛地一抬頭,差點閃了脖子。
他剛剛說了什麼?他說先人云?
在座任何一個學富五車的大臣說出這句話,我都不會覺得奇怪,唯獨狗皇帝……
他什麼時候還學會引用先賢語錄了?這不符合他不學無術還愛大放厥詞,天下地下老子最牛的設定啊!
見我停了筆,身邊替我斟酒的小宮女輕輕推了我一把,無聲地提醒我不要失態。
我回過神來,繼續埋頭書寫,悲從心起。
……老孃陪他看了一年的書,解答了不計其數的白痴問題,他一點長進都沒有,如今被魏婉兒紅袖添香了三個多月,都學會引用論語了,這簡直是對我教學水平的侮辱!
越想越氣,身邊的小宮女見我神情悲憤,又給我倒了一杯水,輕聲道:「沈娘子息怒。」
我抬頭看她一眼,覺得頗為面生,便問了一句她是否紫宸殿當差。
小宮女一怔:「奴去歲才入宮,在延英殿當差。」
我把筆擱到一邊,和她聊起天來:「既然你去歲入的宮,那你應該見過我的。」
小宮女回道:「在延英殿時也曾見過沈娘子幾面,只是隔得太遠,看不清娘子的模樣,後來……沈娘子被罰去了掖庭之事,我們也略有耳聞。」
說到最後,猛覺自己講錯了話,小姑娘滿臉通紅地住了嘴。
我笑道:「掖庭裡雖累些,卻比御前舒心多了,我待著很自在。」
突然,上首處傳來一聲瓷碟墜地的聲音,我和小宮女齊齊向李斯焱的方向看去,只見他不慎碰落了一隻水晶杯子,慶福正在指揮小內侍們上前收拾。
李斯焱偏著頭,滿面陰沉。
我沒當回事道:「我倒是什麼,不過是陛下跌了一隻杯子罷了,小事而已,哎,聽你的口音和魏喜子有幾分相似,你也是隴西人士嗎……」
我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中間我問她了一遍陛下最近如何,她說陛下甚少去延英殿,所以她也不知道。
慶福一直豎著耳朵,一聽見陛下兩個字,立刻向我這裡走來,冷冷道:「老夫一眼沒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