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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伶牙俐齒, 強詞奪理!」顧芝蘭用枯瘦如柴的手拿起書卷傲慢又氣惱地指著她:「你這種千金小姐, 果然是極善口舌之辯, 既然這麼不服,不如來較量一下!」
「芝蘭,你夠了。」冷冷一聲, 池律一手修長指骨捏著手中礦泉水瓶,沉墨般的漆黑雙眸直直看著她。
「你就這麼護著她?」顧芝蘭看他的眼神帶了點不明不白的怒意,她懷揣了書卷,語氣仍咄咄逼人,「你以前可沒帶過女人來,不是性冷淡不近女色嗎,那現在面前這位又是誰啊?」她上上下下地掃了奉清一眼。
池律聲音冷得如雪山碎冰,「她是我的妻子,輪得到你來教訓?」雙眸如鷹犀利陰鷙。
季秋也拉了拉她,示意她別太過。
顧芝蘭聽到這心下有點發怵,瘦骨嶙峋的臉上的憤恨變成了笑意,她顴骨很高,笑起來的時候門牙外凸,很顯眼又很燦爛,虛假的燦爛,「哎呀,我不過是開玩笑嘛律哥,您大人有大量還會和我計較嘛?」
「這位姑娘確實年輕,心高氣傲,我和她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就這樣過去了,都沒什麼的。」她說著要去牽奉清的手。
池律撩了撩眼皮,側身回擋過她的手,淡淡開口:「做正事。」
顧芝蘭抬頭看著他不明意味地笑,笑了會,唉聲回:「好誒,池總。」
……
院中小孩被分為兩派,零食和小玩意差不多分配完畢,顧芝蘭便就著空地,水泥土地給他們上了一節英語課。
村中為數不多的能主事的人前來探望,看著顧芝蘭的背影不住讚揚:「小蘭是個好孩子,好學校的英語專業畢業的孩子,來這教書不拿工資吃喝也不好,都瘦成這個樣子了,真的是辛苦她了啊,哎,我們這些人該怎麼報答哦。」
奉清聽到這,把她的事七七八八地瞭解了個大概,心底那種敵意和不屑也差不多沒了。她講課實在精彩,即使是很簡單的單詞她也能講得趣味橫生,甚至奉清覺得講臺就應該是她的舞臺,她會成為那個舞臺上最優秀的舞者。
一節課完畢,顧芝蘭帶著笑說了下課,院裡的小孩拼命鼓掌,掌聲迴蕩在這一方天地間,經久不衰。
顧芝蘭繞過小院子走到他們跟前,驕傲地揚起頭,對池律說:「讓池總久等了呢。」
池律眼皮都沒眨一下,聲音又淡又涼薄,「不要說廢話。」側身和村裡的主事商量,「現在去測量一下水質?」
顧芝蘭梗著脖子把尷尬吞嚥下去,彎彎唇,爭先回答:「好啊,我帶你們去。」她把矛頭又指向了奉清,「千金小姐金貴得很怕是汙了眼,受不得這委屈,不如別去了。」
「你……」奉清盯著她,這女人說話實在刻薄,似乎生來便不懂與人為善之理。
「她要去,」池律淡淡地看著她,聲音冷得結了冰,「顧芝蘭,你適可而止。」
聞聲,顧芝蘭臉紅一陣白一陣,咬著牙齒,上下磨蹭得咯咯響,最後甩了甩衣袖,「哼」了聲。
村中主事人見她這樣也苦笑不得,這個小顧老師哪都好就是脾氣不好,容易對外人橫眉冷對千夫指,頤氣指使的,不近人情,不討人喜歡。
「那,我們這就先去探探路。」主事率先走在前面。
五人便又折返出了村,沿更深處的密林走去,一路上總聽得見溪水清晰的流淌聲,但就是見不到水源,林中連鳥叫聲都沒有,一切都顯得異樣。
一條小路彎彎繞繞似乎永遠走不到頭,樹木卻越來越稀鬆,漸漸的那些樹木顏色都變成了枯黃,枝葉乾枯,掉了一地。奉清摸了摸樹皮,這樹,似乎是死了。
再往前走了百來米,驀然出現了一塊光禿禿的平地,碎石枯草雜亂無章地鋪陳在上面,映著毒辣的烈日,一點生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