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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老被誇得飄然,心下也更歡喜,待奉啟航的態度也好上許多。
獨留唐棠抱著椅子氣得直跺腳,「這有什麼難的,奉清,表姐,她就知道譁眾取寵!」
秀眉蹙起,奉啟芸心裡也不好受,沒了好臉色,看臺上哪哪都煩,看著奉清唱的崑曲,尖酸道:「投其所好罷了。你姥姥當年崑曲唱得好聽,把你姥爺迷得團團轉,這小妮子窺得見你姥爺心思,為討好他,特地學了崑曲來這賣弄呢。」
「唉,要怪也就怪我生得是個女兒身,沒法替奉司令傳續香火,唉,都是命。」
唐徽法制止她說下去:「你少說兩句,一天把小孩教成什麼樣子了。」
「禮還沒送呢,著什麼急,我們花大價錢弄來的金鑲玉不比她那幾個崑曲值錢?」
奉啟芸嗔怒了下,堪堪也收住了零碎,不耐煩地繼續看下去。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予斷壁殘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牡丹亭裡的一場戲,唱得婉轉纏綿,訴盡衷腸,聽者也傷心。
音樂漸低,藍衣女子側俯著地,神色淒哀。入了戲,都成了戲中人。
一段完,基調以悲傷結尾,這不該是壽辰上唱的曲目,底下有人說奉清不懂事了。
她站在偌大的舞臺上,驕傲地唱著悲傷事,看臺下看客一片失望,心裡也有些低落。
是她失慮了,正準備撤下臺去,便聽見,驚艷一聲開嗓。
「殘垣昭可逝如灰,
深情哪易濃轉薄,」
一襲青衫,公子長身而立,手裡握了把薄扇,指骨修長,一雙漂亮手,目光向上,看見那張臉,也得驚嘆,是一張漂亮臉。
比女孩子還要好看,斂了英氣長眉,臉上摸了點白粉,唇紅齒白,好不動人心絃。
臺下看客來了興致,「這是改詞了,詞編得妙啊,這個是個好結局的。」
「這位青衣公子長得俊啊,也不知是哪家姑娘那麼好福氣。」
有小姑娘說:「我若嫁了,就是每日回家不吃飯,對著他看也覺得滿足啊。」
……
奉老也笑,看著臺上孫女,孫女婿,讚賞的目光不加掩飾。
青衫公子搖了搖長扇,傾身,彎腰擋住了燈光,他朝地上的姑娘遞過去了一隻手,清冷無遺。
奉清怔了會,抬頭看他眼睛,星星在看著小星球,那顆淡痣安然棲息在他的右眼瞼上。
心跳停了一拍,奉清伸手搭上他的手,起身,他們並立著,唱曲繼續。
池律:「相攜初見,遊故園,朱紅牡丹盛,晴光瀲灩下,顏未竟我妻子三分。」
眾人笑:「這是柳夢梅從書中出來,回頭尋了杜麗娘呢,她自然不必再死。還說牡丹沒他妻子三分容顏。」
奉清彎唇笑,眼眸水波盈盈,「郎君面似冠玉,妾竟不能及,幸有百年可熬,待暮發蒼蒼,相攜未竟,何懼容顏易改。」
臺上藍衣姑娘和青衫公子牽了手,青衫公子唱:「百年身未死,甘為卿卿裙下臣,未惘人間一遭走~」
音樂止,掌聲一片。
藍衣姑娘和青衫公子牽了手彷彿分不開,一起道:「柳小生,杜小麗娘,祝今天的壽星福如東海,壽如青山不老松,長康健,長安寧。」
臺下人笑,誇讚不絕,「這是點題了,奉老的有這樣的孫女,我們不羨慕都難啊。」
一場戲不僅活躍了氣氛,還帶來了祝福,奉老臉面也長了不少,後輩出息,他們這些老輩臉上也有光。
燈光暗下來,奉清被池律牽著手從臺上往下走,掌心微微帶了汗濕,氣息交融,隱秘而親密。
……
獻禮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