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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上揚,他繼續道:「銀白色,質地軟,可以變換成任何你喜歡的形狀,也可尖利頑硬做鋒刃割破手臂。」垂睫,眼神淡了淡,「就是容易生鏽,不長久,不過生鏽又何嘗不是一種染色,以全新的面貌迎接另一種生命。」
奉清點頭,「可以,我喜歡,聽上去好浪漫。」她繼續追問:「還有呢?」
長指捏了捏她的耳尖,池律聲音低低的,很好聽。
他說:「銅幣。」
「性質穩定,顏色好看,還能遮蔽訊號,心情不好了就抱著銅幣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沒人找得到,然後想通了,跳出來告訴他們,我是因為沒訊號呀。」
「那這枚銅幣得要多大啊。」奉清笑著問他。
「大概,小蘑菇的百倍,可以撐傘那種。」他輕回。
唇角上揚,眼睛也彎了,笑得眼瞼那處淚痣上揚,輕輕繼續道:「也可以抱著銅幣逝世,若干年之後白髮枯骨,誰識得我們這肉/體凡身,但銅幣上的字還永遠銘刻著,不會被那些酸啊鹼啊腐蝕。」
奉清一手拉住他的手,踮腳,輕輕湊近他的耳邊,溫柔說:「恭喜你,」她眨了眨眼睛,「全對。」
池律停下步伐,站在日光下,低頭看著自己的妻子,她的臉頰紅紅的,右臉還有些傷,他不忍觸碰,心卻要化了。
眼睛亮晶晶的,長睫毛掃啊掃,奉清耳根紅了,輕輕地叫了他一聲:「池律」哥哥。
「我喜歡的,你都能猜到。」
我喜歡你,你能猜到吧。
腳尖一直維持著踮起的姿勢,她一手輕輕攀著他的肩,低低開口:「所以獎勵你。」
輕閉眼睫,下巴往前一揚,姑娘柔軟地唇輕輕地吻在了他的喉結上。
長指掐著手心,他耳根紅完了,喉結不住發癢,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
烏眸映著日光,微末笑意泛濫,平生第一次心動如荒原上的野草,瘋長。
第17章 17 「想吃棉花糖了。」
南澤, 民安後巷,第三區,七十二號, 奉司令住址。
奉清爺爺名叫奉澤宏, 年輕時跟著元帥身後打了幾年仗,勝敗幾何, 評了將軍, 在南方軍區曾是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
如今太平時日,早已卸任官職, 落得個清閒職位, 在軍區大院養老,手中勢力早已式微, 不過威嚴仍在, 人逢見著, 都要喊一聲奉司令。
奉司令膝下有一兒二女, 大女兒奉啟芸, 早些年嫁了個法官, 如今早已成家立業了,膝下一兒一女,都與奉清一般大小。
三女兒奉荷比奉清年長十幾歲, 二十出頭不顧爺爺的反對毅然考了軍校,此後半生都在軍隊裡謀職, 前年升上了上尉頭銜, 至今還未婚嫁。
她父親在家中排行老二, 只生了她這樣一個女兒,承了奉姓,也是遺憾。
不過她爺爺從小都對這個孫女疼愛得打緊, 小時在大院裡,背著她去買冰棒,夏天乘涼也親自為她扇扇子,還總拿著一本舊日詩集,字正腔圓情緒飽滿地念詩給她聽。
爺爺陪她玩,用不太靈活的雙手給她編小辮,也為她煮羹湯,疼她得不行。她還記著,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是爺爺做的雞蛋羹,加了香油,撒上蔥花,一端出鍋,香氣撲鼻,饞得她直掉口水,她那時一口氣能吃三大碗。
這樣和爺爺一起生活,一直到了七歲那年,她和父母一起搬離了大院,院裡便就剩下爺爺一個人,和那些逢年過節送禮去看他求方便的人。
奶奶走得早,從奉清有記憶起,爺爺便一直是孤身一人了。而現在老爺子過了耄耋之年,精神也不似從前那般好了,卻還總和鄰居唸叨她,說她是奉家的獨苗,是他最喜歡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