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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閉雙眼,奉清咬著唇角,努力將心中那份難受壓下去,她抬眼望著高樓。
唐硯,唐棠他們都還沒走,透過綠色的窗紗能看見他們屋裡亮著很微弱的燈光。
而她聽見了她父親的回應。
似是和她媽爭吵不休,被折磨得不耐煩了,聲音也很冷:「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我們回去再吵,這家裡這麼多人,你讓人家怎麼看。」
塗珍抓著櫃子的手蒼白羸弱,哭到流不出眼淚了,心如死灰:「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沒有錯是嗎?你突然多出來那麼大一個兒子,你讓別人怎麼說?你把我置於何地啊?!」
奉啟航扯了西裝領角:「是我的錯,我那時太年輕了,一醉之下做了荒唐事,是我欠他們娘倆的,這二十多年來,他們沒聯絡過我,生活得也很艱難,而現在楊雪更是得了絕症,我更沒有補償她的機會了,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我必須把他帶在身邊,才能彌補我過去犯下的罪孽。」
「阿珍,你體諒一下我,好不好。」奉啟航繼續道:「畢竟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塗珍看著他的臉,心一點一點冷下來,窒息得快要說不出話來,她喜歡的人,原來背叛她這麼早,還帶著他的親兒子來羞辱她。
瞎了眼。
眼睛乾澀地發紅,又疼又腫,她抓著窗框不去看他,看著窗外,有飛鳥飛過,也想墜落。
餘光一掠,卻看到了清清,心疼心酸,閉眼無奈地笑笑。
奉清快速地進屋上樓,走到門前,心還未定,敲門的手頓了頓,她叫了一聲:「媽。」
「在,進來吧。」聲音很啞,但塗珍努力沒讓她聽出哭聲。
推了門,入眼一切都很平靜。
父親在打領帶,母親正裹上大衣,她戴了頂羊絨氈帽,遮住發尾和眼梢,看著地面,情緒無波無瀾,「清清,爺爺生日過了,收拾東西回家吧。」
說著母親提起手包便走了出去,她身材保養得體,努力鎮定走了幾步,不讓別人看出自己勉力的堅持。
等轉了角,入了樓梯,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才發現自己一直在顫抖。
奉清站在房內,沉默蔓延,她看著父親的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聲音摻了冰渣,生平第一次以這樣的語氣和父親說話。
「你對得起我媽嗎?她十八歲就跟著你了,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畜生的事?」眼眶泛紅,她聲音不減一分冷,硬聲道:
「你不配做我爸爸……」
「大人的事你少插手。」奉啟航伸手扣西裝紐扣,臉上一片陰翳。
奉清不停,控訴他:「你更不配做我媽的丈夫。」
「逆女!」奉啟航一手高高揚起,就要落下。
奉清仰著臉,始終死死地盯著他,冷笑:「你打啊。」
池律站出來,將她護到身後,帶了防禦保護機制一樣,口吻也很冷:「清兒她是我的妻子。」你打她,但我會保護她。
他的眼神鋒利沉靜,像結冰湖面破開的冰刃,很容易就能將人刺傷。
舉起的手,又放下,奉啟航扣好了釦子,以命令不容拒絕的語氣:「以後好好對你弟弟。」
說著便大步跨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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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車在等,喇叭響了好幾次。
唐硯在樓梯和她打了聲招呼,有些擔心她,關切問:「沒事吧,清清?」
畢竟昨晚鬧得太兇了,舅媽直接哭暈了,而那個叫宋離的男生還被帶在身邊,姥爺給他找了間房,看了他很久,無奈又心酸地離開了。
而他媽在房裡碎碎叨叨了一晚上,說什麼造孽,又來個親孫子爭姥爺的遺產,倒了八輩子的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