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非我(第1/2 頁)

“唔……嗯？阿北？”

蘇墨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倚在顧北身上被他扶著，而身邊的環境似乎也有些奇怪。

之前的記憶灌進意識中，她猛然驚醒道：“誒？阿、阿北？我們怎麼會在外邊？剛剛……我們不是在教室裡嗎？”

“這個麼……嗯……其實是……嗯……”顧北瞬間有點為難，他的腦子全力開動，想要編一個不暴露蘇墨其他人格，又能順利圓過去的藉口。他“嗯”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了一個說法：“你剛剛在課上睡著了，然後睡到一半，卻突然迷迷糊糊地起身往外走，我很擔心你，就馬上追出來了……”

“是嗎？我又夢遊了啊……”

蘇墨落寞地垂下眼，小聲地說道：“那……我沒有對阿北做些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顧北條件反射般地答道。

“這樣啊……這樣就好。”蘇墨舒了一口氣的同時，臉上卻又似是多添了幾分憂慮。

“阿北，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特別麻煩的傢伙？”

“怎麼會？”

“因為我……膽小又軟弱，身上還有這種奇怪的問題，這一次又辜負了阿北的期待……我知道的，阿北陪我去上課，其實是想幫我回到正軌的，對吧？但是我又給搞砸了……”

“墨墨，別想多了……不就是夢遊了一次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說不定你只是在潛意識裡覺得那課太無聊了，所以才夢遊逃課的啊？”

“不止是一次兩次了……有很多時候，我會突然地就失去意識，清醒時又發現自己在一個不同的地方……這種情況發生過幾次了。我之前跟你說，我這是睡眠障礙，對嗎？其實……我查過相關的症狀，跟我這種情況最接近的病叫做‘發作性睡病’，就是一個人頻繁地無緣無故猝然倒下失去了意識。但是這種病跟我的情況又有些不一樣，這些人失去意識之後是睡著不動了，而我……看上去卻還清醒著，還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繼續做些什麼事情，簡直就好像是……被什麼幽靈進入了身體，然後任其擺佈一樣……”

蘇墨抬起自己的左手到面前，然後緩慢地張開，凝視著它，越來越出神。

“阿北……你看，這是我的手，但是有的時候，我卻覺得它不屬於我，它就好像是一隻陌生人的手一樣，不受我的控制，然後……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

蘇墨緩緩地移近這隻手，用這種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接著狠狠地掐了下去。

“墨墨，你幹什麼！”

顧北驚呼道，他連忙抓過蘇墨的左手，用力將之扯離了蘇墨的脖頸。

“咳咳……咳咳咳……”蘇墨劇烈地咳嗽著，但她咳著咳著卻笑了出來，出神地對顧北說道，“阿北，你知道嗎？人是沒有辦法掐死自己的，因為窒息失去意識之後，肌肉會放鬆，脖子就會被鬆開，然後又可以呼吸氧氣了。但是我倒是覺得，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是能把自己掐死的吧？”

蘇墨眼神空洞地“嘿嘿”笑著，意識都像是神遊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看上去十分不妙的樣子。

顧北有點慌亂地使勁搖晃著蘇墨的雙肩，朝她喊道：“墨墨，醒醒！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墨低下頭，輕輕地頂在了顧北的胸口上，而顧北從他抓著的蘇墨的雙肩上也感到了輕微的顫抖。

“阿北，我好怕……我害怕…害怕自己被什麼惡靈附了體，然後漸漸地……變成了不是自己的樣子，最後……就像之前那幾次一樣，害了阿北……害了我身邊的人……我真的好怕……”

她的聲音帶著微弱的啜泣聲，讓顧北無比心軟，在這種時候，那個只能拉手的約定暫時扔到一邊也沒有關係吧？真理應該也是會原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