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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煩死了! 」 謝與非又不自覺地開始揪頭髮。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謝與非一思考,就開始揪頭髮。
這是她從小養成的惡習,小時候頭髮茂盛且自來卷,一邊解奧賽題一邊揪,毛囊被連根拔出那份酸爽會瞬間帶來解題思路。
就這麼揪著揪著,直到把腦袋上薅禿了一塊,去剪頭髮時被理髮師看到才收斂一點。
她媽大呼小叫,以為自己閨女小小年紀得了斑禿。
就要拉她去面板科看病。
以謝與非小時候死不承認錯誤的彆扭性格,就算扎針抽血做檢查,也不會承認是自己揪出來的。
於是果然被拉去醫院一通折騰,當然啥毛病也查不出來,最後醫生只好說是學習壓力太大,叫家長們多陪孩子放鬆心情。
其實謝與非從小也沒啥學習壓力,別人做一小時的作業她做十五分鐘,上課偷看全套美少女戰士也並不耽誤回回年級前十,就是因為學有餘力才去玩奧賽,誰知道鬧了這麼個烏龍。
她爹媽倒是上了心,停了她的奧賽班,說要給她減輕壓力。
那陣子家裡買了新房子要裝修,謝與非沒得課外班上,就只能跟著爹媽耗在裝修現場。
看她媽身體力行改水電接電路跟裝修工人普及漏電的危害,看她爹拿著大桶小桶自己配油漆刷牆,水電工泥瓦匠兼修。她跟齊晴說,長大了搞機械工程,說不定就是那時候打下的底子。
齊晴皺眉:「那你應該去學建築啊!起碼也得學土木才對路吧!」
謝與非搖頭:我不會畫畫。
建築系要畫素描,她連畫個簡筆畫鴨子都困難。
還是機械工程好,不用畫畫。
後來選了聲學這個方向,就更好玩了,飛機汽車火箭輪船都能擼一擼,多刺激。
話說回來,謝與非揪頭髮揪出了經驗,學會了分散揪,輪流揪,多田輪作制, 再沒有把自己揪出斑禿來。
就這麼一路揪著頭髮考上了大學讀完博士又回到高校搞研究。
然後突然發現,發量不夠了!
一過了二十五歲,原來厚厚一把頭髮逐漸變薄,髮際線也徐徐後退,不行,停手,不能再揪了!
謝與非這幾年已經非常注意,最嚴格的時候甚至在手上綁根皮筋,發現自己揪頭髮就彈一下,本來已經糾正得差不多了,可是壓力一大,她又要故態復萌。
就比如今天。
本來麼,這些年相過的親,沒有一百場也有五十場 ,她自以為都可以一笑置之了。可是今天從相親物件開始就完全脫離了正常軌道,像一個刺耳的湍流噪音,明晃晃地擺在那裡,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但是又解決不掉。
謝與非一想到「把相親物件弄進醫院」這件事帶來的種種後續就覺得可怕。書記,書記夫人,凌楊他爸,平白無故多了好多需要跟陌生人解釋的地方,天啊能不能做個 ppt 群發給相關人士算了。 她就是個埋頭搞研究的普通青椒,為啥要處理這種生命中不能承受之 draa。
對,ppt !
何以解憂唯有工作。
為了避免自己被再次薅禿,謝與非毅然在半夜十二點開啟了電腦,繼續寫她的技術交底書。
兩隻手都占上了,自然就不能揪頭髮,多麼完美的解決方案。
如果是凌楊,一定會說,把兩隻手都占上辦法多得是,打遊戲它不香嗎!
但是他今天晚上是必然沒法打遊戲了,在急診室打針吃藥又滴了一通眼藥水之後,眼淚終於勉強止住,能夠看清東西了。 為了維持霸總的尊嚴,他堅持說秘書一會來接他,在醫院門口攔了輛計程車把謝與非送上去,等她走了之後,再賊眉鼠眼地攔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