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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漸漸掛上枝頭，白雪在月色下露出行人走過的一個個腳印。踏著雪走回家的岑璵也留下了一行。

明天如果再是晴天，雪就會化了。

岑璵走進小區，給溪音發了到家的微信。

小區保安正抽著煙提神，見他回來，說道：「喲，這是又加班到這個時候？」

岑璵：「這次不是加班。」

保安把煙一抖，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岑璵就邁著大長腿走人了。

他遺憾，下次得好好問問。

回到家後，岑璵收到了溪音的語音電話。

他接起來：「餵？」

溪音問道：「現在才到家嗎？你住哪裡啊，是不是離我很遠。」

岑璵：「不算遠，我住在大概北四環這一片。」

「是我住得太遠了」她聲音弱下來。

「地鐵很方便。」岑璵說道，「不過你上班的通勤時間有點長，白天能扛住嗎？」

溪音沉默了一瞬，是啊，通勤是長。

天通苑已經到昌平區了，這裡除了房租能便宜那麼一丟丟，離哪兒都遠。

周邊倒是挺方便，就是人太多了，地鐵永遠第一站就滿人。她來北京這幾年，從來沒在地鐵上有過座位。

但她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習慣啦，我可是有自己的充電方式的。」

明明是很輕鬆的語調，岑璵在另一邊聽得皺了下眉毛。

他順著她問道：「讓我聽聽是怎麼充電的。」

溪音戴著耳機，右手拿著筆在手指間轉啊轉，「這怎麼說啊我不告訴你。」

岑璵「嘖」了一聲，「不會還是像以前一樣寫紙條吧。」

「沒有！」溪音語速很快地應道：「誰還會寫紙條啊。」

說完這句話，她翻開自己的本子，把後面好幾張紙都撕了下來。想丟進垃圾桶吧，又不捨得。

岑璵：「快新年了，溪音。」

溪音回道:「嗯，也快聖誕了。」

「有什麼安排嗎？」

溪音看著紙上他的名字，說道：

「有一天給了好朋友，約好了交換禮物。

「其餘時間還沒有安排哦。」

岑璵說：「好，留給我吧。」

溪音稀里糊塗地就答應了，又稀里糊塗地掛了電話，她把撕下來的紙對摺，夾在了本子裡。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在分泌多巴胺，好像有果汁軟糖在裡面彈啊彈，讓她雀躍又歡喜。

結束通話電話，溪音拿著手機駕輕就熟地查了好幾張銀行卡餘額，又查了好幾張信用卡帳單，陷入沉思。

她倒在床上，長嘆一聲：「要一月一號了」

房貸如期而至，房租緊隨其後。

她一時半會搬不了這個地方，當然也不敢休息。

沒有哪個背著房貸和房租的小姑娘敢輕易鬆懈。

首付掏空了她所有的積蓄，每個月的貸款往外掏著她的工資。

還好她老家是在一個小縣城，房價一萬左右，她在北京的收入足夠應付房貸和房租還有她的日常開銷，就是過得緊緊巴巴就是了。

但她會儘可能地讓自己放鬆，給自己娛樂。

不然，她撐不住。

李青昱問過她：「你後悔嗎？買房子。」

溪音收起情緒說：

「不後悔。不能沒有家吧。

「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相信著。」

岑璵結束通話電話，一邊想著節日怎麼過，一邊想著溪音的事兒。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哪裡來的那麼多秘密和心事兒呢？

他突然想到她在雪天對他說：「同學，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