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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躲在爺爺身後,想起父母和弟弟,哭得越發委屈,自從母親帶走弟弟,爺爺奶奶就喊他的辱名為龍龍,說這樣就當糊弄他那個死鬼老爹,讓他以為兩個兒子都已認祖歸宗。也算是爺爺奶奶對蘇龍這小孫兒的無奈思念。
&ldo;爹媽!你們老糊塗啊,我知道這錢重要,我是問你們借,我代你們的大兒子問你們借錢!我給你們磕頭,下跪,你們先借我救急,以後我和你家老大做牛做馬也會還給你們,砸鍋賣鐵也會供龍龍讀書這還不行嗎?&rdo;
大伯母說的令人動容,也的確是無路可走了才如此這般,但爺爺奶奶終是鐵了心腸,說過那筆錢不動分毫,就絕對不動。哪怕關係著大兒子的生命安危,兩老也咬緊了牙關,將哭泣的大伯母拒之門外。
那一整夜,寒風呼嘯,睡夢中的甦醒隱隱約約,總是聽到大伯母的哭聲,含怨帶怒,餘音不散。
第二天,大伯父被村人從山下抬了回來,甦醒躲在大伯母屋後聞聽原尾,大伯父一直不甘心種地,這兩年東搗鼓西搗鼓做些生意,但鄉里人手裡都沒幾個錢,做生意需要成本,大伯父就借遍了親戚朋友離開村子,最初也有一些小利潤賺頭,債務東補補西補補過一年是一年,但是今年他的生意完全垮了,賠盡了成本,偏又碰上幾個流氓地痞似的債主,逼著大伯父還錢,不但要還,還要利息。
大伯父還不上,也就被抬了回來。沒死,重傷。
一直挺照顧甦醒的幾個大伯父家的堂哥堂姐自打這以後與他如同陌路,去探望大兒子的兩老一次又一次被大伯母從家裡趕出來。
甦醒時常在夜裡聽到爺爺的嘆息聲和奶奶壓抑的哭泣。
村裡的小孩若有似無的疏遠了他,那些孩子總是大張旗鼓的在他面前笑鬧,做著鬼臉喊他拖油瓶,一切又重新回到了甦醒最初回到村裡時的情景。
那時候他剛從城裡回來,跟周圍格格不入。
如今他已經融入這裡,卻又被隔離出去。
那時候他七歲,還可以沒心沒肺。
這時候他十歲,已經無法忘懷。
很早很早,趕在爺爺早晨犁地前,他借著月光和星斗,牽著家裡的老牛去村附近吃糙。這時辰,村裡的小孩都是如此,以前他們會圍在一起嬉鬧,笑哈哈迎來清晨的太陽後攜手回家。
甦醒如今又變成了一個人,遠遠的跟他們拉開了距離,他失落後又振作起來,放任老牛吃糙,他則捧著書一遍又一遍的背誦課文。
小孩清脆的聲音如黃鸝的鳴叫,伴隨著朝陽初升,別樣美好。
村裡的小孩佔據了附近的田埂地埂,甦醒只得帶著老牛一次次遷徙,最終退守到小村後山上去放牛。
那是一座連一座的無名山,除了砍柴和選墓地,村人很少上去,也勒令孩子們不許隨便上山,山上有野物,又容易迷路,而且相傳在戰爭年間,後面的群山間被人造了很多山洞,也稱之為地窖。
甦醒曾經好奇的問爺爺是不是抗日年間的地道戰造出的山洞,爺爺卻說不是,他說抗日年間日本鬼子根本沒摸進這山旮旯裡,哪用挖什麼洞。那些山洞的歷史遠遠不是抗日年間,也許是清朝,也許是更早更早,村人沒窮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沒誰不要命的去山洞中探秘。
甦醒對後山抱著好奇和警惕,他不敢太深入,始終在群山邊沿放牛,等牛一吃飽立刻回家。後來日復一日,警惕心逐漸淡化,某一日,等他從書中回神,遍尋不到老牛的身影。甦醒急壞了,老牛可不能丟,這是爺爺奶奶最大的一筆財富,一旦牛丟了,別說損失了財富,種植田地會變得萬分艱難,幾乎等同於損失了三四個成人勞力。何況,日日夜夜跟這牛在一起,年幼的甦醒對它有了感情,就像以前父親在時,家裡養的小狗狗,對孩子來說,它是家裡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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