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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確不停的扭動著身子，嘴裡嘟囔著：&ot;不是娘親！不是娘親！&ot;

一巴掌落在裴確屁股上，他扭動的身子遲疑了一下，然後&ot;哇&ot;地一聲哭了出來。

再往後的記憶就足夠凌亂而模糊了……

奶孃的驚叫聲、娘親低低的求饒聲、父親的怒吼聲、自己的抽噎聲……

後來是大片雜亂的腳步聲，還有柺棍拄地的聲音，他的眼睛哭花了，哭的霧濛濛一片，又或許不用眼睛，他也能猜到是祖母拄著拐來了……

再後來，他再也沒有提過那半片仙子，娘親也沒有再提過，就像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明明又和以前不一樣了……

一直到妹妹出生，父親再也沒有來過娘親房裡。

娘親也越來越沉默了，她或許是不曾解釋過什麼，又或許解釋過了，她的丈夫也充耳不聞。

直到妹妹出生，裴府的男女主人或許達成了和解。

更嚴謹一點兒來說，這都算不上和解。

他那溫婉嫻淑的母親，才是表面上看來，被單方面原諒的那個。

娘親臨盆那天，父親破天荒的沒去書房，守在臥房外，靜等著妹妹的第一聲啼哭。

府中上上下下鬆了口氣。畢竟主子間的不和，做下人的也不好過。

是夜，奶孃趙氏哄著小小的裴確，哼著常洛民間的小調，看起來快活的緊。

裴確小心的翻了個身，雙手環抱趙氏的胳膊，撒嬌道：&ot;奶孃，這是什麼調子，真好聽！&ot;

他本就粉嘟嘟的一團，偏生年紀不大，嘴巴卻出奇的甜，哄的趙氏眉開眼笑，&ot;這是咱們老家的民歌兒，夫人沒出閣時，也喜歡唱的。&ot;

&ot;我娘也喜歡？&ot;

裴確來了興致，&ot;那我怎麼沒聽她唱過&ot;？&ot;

趙氏笑意略淡，&ot;大概是再也沒有這個心情了吧！

做姑娘和做別人家的夫人，終究是不一樣的……更何況還有那個堵心的狐狸精在……&ot;

&ot;狐狸精！&ot;

裴確仰起頭，&ot;哪裡有狐狸精？&ot;

趙氏搖了搖頭，&ot;公子年紀還小，說了你也不明白。&ot;

&ot;你們大人總是這樣！&ot;

裴確學著父親哼了一聲，重重的小奶音引得趙氏笑著搖了搖頭。

&ot;我是小，又不是傻！我知道，父親不喜歡娘親，娘親才不高興。父親喜歡那個畫中的仙子！&ot;

&ot;她算哪門子仙子！&ot;

趙氏替裴確掖了掖被角，&ot;是個狐狸精倒沒錯！&ot;

趙氏嘆了口氣，又或許是常年壓在心底的話沒地方發洩，對著一個孩子反而卸下了心防，她繼續道：&ot;那就是個妖精！是個狐狸精！要不是她出現，姑爺和小姐怎麼會鬧到這一步！&ot;

趙氏是裴夫人的陪嫁，自小照料著他娘親長大，沒人的時候，總喜歡叫娘親小姐。

裴確似懂非懂，小手從被窩探出來，勾住趙氏的手指，奶聲奶氣。

&ot;父親為什麼不喜歡娘親，不喜歡娘親怎麼又會和娘親成親？&ot;

第8章 柔弱又軟弱

趙氏拍了拍他的手，&ot;當年社會動盪的很，聖上也還沒做皇帝，幾大世家都在常洛，世代交好。

聖上不甘心一輩子待在常洛，他招兵買馬要出去闖一闖。你爹和他關係親厚，便要跟著一起。&ot;

&ot;可打仗哪是那麼的，戰場上刀劍不長眼，一個疏忽說不定小命都要賠上。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