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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威把沾滿白灰的風衣脫了,動作乾淨利落,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色背心,顯得勁瘦而又蘊育著力量,大步進了門抵住任真,隨後在她面前低下了頭。
任真一驚,不過定住腳後跟了沒後退,猶豫了幾秒鐘,楊威不耐煩,催她:&ldo;快點。&rdo;
&ldo;知道啦。&rdo;任真伸手,幫他仔細地拍掉腦袋上沾著的灰塵,輕輕踮起腳尖能夠到他的頭頂,頸窩接觸到了他低垂著的腦袋,他似乎是輕笑了一聲,隨後懶洋洋把下巴放在了上面,不過這次雙手插著褲兜,並沒有藉機讓她撐著自己。
已經沒有什麼看的太見的灰塵,任真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頭髮,最後索性雙臂勾著他的脖子,收回惦著的腳尖,傾身抱了上去。
她好像又瘦了幾分,腰細得幾乎要沒了,楊威心裡存疑,伸手託著她的臀部往上一舉‐‐半分力氣不用。
他幾乎有點氣急敗壞,&ldo;都瘦成人幹了,你他媽天天喝露水的啊?&rdo;
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畫面:她越來越瘦越來越小,到了身體幻化成透明,青色的血管縱橫交錯,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逐漸消失不見,化作一道微風,飄到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任真突然被罵了句也不生氣,只是有些發懵,愣愣地把手放下,&ldo;那我去做飯?&rdo;
說完又覺得委屈,想著就連瘋狗咬人之前還有徵兆,他怎麼就這麼喜怒無常。
楊威不答,片刻後把她擅作主張放下的手又捉著放回原地,洩了氣,&ldo;再讓老子抱會兒。&rdo;
任真在他的懷裡,絕對是悶笑了一聲,被楊威掐了一把全是骨頭的腰,老實了。
老房子隔音一般,不知道誰家大半夜放歌,縹緲黏膩的女聲透過窗戶傳了過來,繞在了他們的身邊,結成了結界。
\抗下了所有罪……我拼命挽回……\
&ldo;我明天去找楊慎行把事情認下來,後天去警察局舉報……你覺得不夠的話,我讓周雁南登報或者在網上曝光。&rdo;楊威眨了一下眼睛,感受到任真平平常常的呼吸,輕輕笑了一下,&ldo;被親生兒子舉報,身敗名裂受牢獄之災,你覺得怎麼樣。&rdo;
任真說:&ldo;哦。&rdo;
楊威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ldo;你不滿意。&rdo;
&ldo;隨你啊。&rdo;任真轉而便放開了他,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準備做飯。
結界被打碎,樓下的人家可能是被誰敲了門,關掉了音響。
冰箱裡不剩什麼菜了,她拿了一點青菜和掛麵,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尖尖的紅辣椒。
楊威小尾巴一樣跟在她後面轉,挑剔道:&ldo;又是面。&rdo;
上次沒吃到,其實也不是特別惦念。
任真不理他,他又指手畫腳,&ldo;我不吃青菜,我又不是兔子。&rdo;
任真回頭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氣焰也就立即弱了下來,歪著頭,&ldo;行吧,你做飯,你說了算。&rdo;
青菜照切,面照煮。
他瘸著一條腿,看膩了任真做飯,開始在房子裡四處亂竄,彷彿是尋視自己領土一樣,處處挑剔。
屋子背陰,他腿現在有毛病,往後住久了肯定天天疼。
也很小,廚房裡兩個人都擠不下來,進去洗碗似乎都得低頭。
這樣想著,似乎能緩解一些內心的焦慮,自己都相信這些問題需要認真思考。
鍋裡咕嘟咕嘟冒著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