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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世昌勸解道:“哎呀!你還有怨氣呀?!”
張念念:“當然有!不就是多了一句嘴麼?!”
覃文鋒:“你就沒想想,你多這一句嘴,給小蘭帶來多大的災難哪!打從開始教民辦,她就盼望著有朝一日能轉公辦。一盼盼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了,被你的一句話給葬送了。她……能不心酸麼?!”
張念念還在嘴硬:“這……這都得怨太自己水平太低。就算是轉正了,那也是誤人子弟!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我又沒有造謠。‘慚愧’念‘見鬼’,是她說的吧?!”
田世昌:“哎呀!那是覃文鋒和王小蘭串通好了演的一齣戲!她故意這麼唸的!”
張念念意外地:“演戲?故意?!為什麼?”
覃文鋒:“想讓你覺得十八盤需要你,留下來代課。”
張念念驚訝而又懊悔:“真的?!我……怎麼這麼糊塗啊?!”她連連捶打自己的腦袋。
吳鳳姣勸說道:“唉!人算不如天算。興許小蘭她命中註定該有這一劫。算了算了,別責怪小張了。不知者不為錯嘛!你們呀,多開導開導小蘭,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嘛!”
覃文鋒痛苦地:“她……只怕沒有明年了。醫生說她得了癌症——肝癌。”
張念念已經完全沒有了對王小蘭的怨恨,有的只是驚愕與同情:“什麼?!肝……癌?!”
吳鳳姣也唏噓不已:“這孤兒寡母……怎麼這苦的命啊!”
張念念:“……不行!我得去教育局一趟,替小蘭姐澄清事實,挽回影響。”
深夜。王小蘭的家裡。
花小朵已經睡著了。王小蘭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她乾脆披衣起床,備課。一陣疼痛襲來,她吞下五片去痛片,又猛灌了兩大口白酒,繼續備課。鋼筆沒水了,她起身去挎包裡拿圓珠筆。開啟挎包,看見原本打算請客的水果糖,心裡像打翻了無味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一隻手緊按著上腹部,一隻手拿筆寫字。豆大的淚珠滴落下來,浸溼了備課本……
星期天。黃金髮的家裡。
已是中午時分。黃金髮又拿出了他的酒瓶,吩咐正在簸米的羅花:“去,去跟我炒一盤黃豆來,給我咽酒。”
羅花埋怨地:“咽酒,咽酒!明年的黃豆種都被你吃光了,拿什麼給你咽酒?!”
黃金髮不信,開啟一個罈子蓋,果然裡面空空如也。他自言自語:“嘁!老子不用你伺候!自己動手,做一盤下酒菜!”他去大門口,從地上抓起一把鵝卵石,放進碗裡,淘洗了一下,放些香油和鹽一拌,然後嘬一口鵝卵石,喝一口酒,竟然還津津有味、怡然自得。
在桌邊做作業的黃亞軍,拿來姐姐的書包,從裡面翻出一支雙色圓珠筆,忽然看見了黃亞男的作業本。他彷彿有了重大發現,叫道:“爹,娘!你們看!姐姐的數學作業,只得了50分!”
黃金髮毫無興趣,送到眼前的本子,也懶得看一眼,說:“這種書,還讀個啥呀!不如早點出嫁,算了!”
“你再說出嫁,我跟你急!”羅花朝作業本上瞥了一眼,有意替女兒開脫:“好馬也有失蹄的時候。亞男成績一向都好。這次……也難怪她。進城去當保姆,掉了課。咳!今兒是星期天,也不能在家歇會兒,看會兒書。亞男哪,是讓這個家,給耽誤了!”
黃金髮把酒碗重重一放,喝問道:“你他媽指著和尚罵禿子是吧?指桑罵槐,以為老子聽不出來?!你是嫌老子沒本事!”
羅花終於忍不住了,回擊道:“你有本事得很哪!養魚魚翻塘,養豬豬發瘟,做生意又賠光了老本……”
黃金髮喝道:“怨誰?!怨誰?!還不都是怨你!算命先生說了,我的名字叫得好: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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