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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話說得真有氣質!我一時沒有咂摸出其中真實的含意,正琢磨著,他又說:“你那點兒腦容量,別想了,想也想不明白,代溝,知道吧?”
我最討厭他用這種口氣羞辱我,趁妮娜不注意,在他手臂上狠擰一把。
當著妮娜,他不好意思出聲,只把臉皺成一團。
但妮娜還是看見了,不過沒有揭穿我。她輕輕撫摸他的鬢角,心疼地說:“孩子,你瘦多了,是不是太累了?”
孫嘉遇顯然不習慣這樣的溫存,又不好做得太明顯,略微側身,他解釋:“馬上要到春夏換季的時候了,水路進口的貨物上得太集中。”
我插嘴:“你事事都要親自動手,誰都不放心,不累才怪。為什麼不找人幫你?”
妮娜表示贊成:“玫說得對。”
他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卻不好朝著妮娜去,只能教育我:“你懂什麼?大人說話甭多嘴!”
妮娜無奈地對我笑,我吐吐舌頭,衝著他的背影凌空做了幾下扇耳光的動作。
送妮娜回到郊外的別墅,又留下幾箱食品和水果,孫嘉遇載著我回城。
路上我依然糾纏剛才的話題:“你和老錢合作那麼些年,幹嘛不讓他多幹點兒?”
“說你懂個屁你就是懂個屁!”妮娜不在,他說話也就不再顧忌,“能讓他做我早讓他做了,還用等到今天?”
“我就是不懂才問你,到底為什麼嘛?”我並不生氣,依然低聲下氣地詢問。
他被我煩得不行,三言兩語妄圖矇混過關:“清關這生意,有三條線是命根子,一是海關,二是運輸,三是那什麼……那個……嗨,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吧……把這三條線交出去,就等於把生意和盤送給別人,明白了嗎?”
“還是不懂。”我搖頭,“為什麼老錢不行?你們不是合作伙伴嗎?你不信他為什麼還和他混在一塊兒?”
他刷的扭過頭,飛快地掃我一眼:“口口聲聲老錢,你得他什麼好處了?”
“胡說,我是心疼你。”
他笑了笑,轉身凝視著前方,明顯遲疑,半天才慢吞吞地開口:“不是我不信他,而是他做過幾件事兒,讓人不敢信他。不然我傻呀,你以為我不願意做甩手掌櫃?”
“哎,那你們為什麼湊一塊兒的?”
“我剛來烏克蘭的時候,是老錢最倒黴的時候。他辭了公職跟人來淘金,做了兩單進口就賠了兩單,把親戚朋友湊起來的本兒賠得精光,賠得他幾乎上吊。那時候我俄文不行,急需一個幫手,就找到他,這麼著才湊到了一塊兒。
“這麼回事呀,那就算了。”我把手伸進他的毛衣領口,仔仔細細摸著他的胸口和鎖骨,“妮娜說你瘦了,我怎麼不覺得呢?難道是因為天天在一起?”
他被摸得上火,低頭作勢要咬我:“一邊兒老實待著去,別趁機佔我便宜。”
我不理他,索性再多摸兩下,一邊吃吃笑。
他直嘆氣:“你學壞了小妞兒,以前多淳樸一姑娘!”
“哼,還不是你教出來的,這會兒心裡不定多樂呢,裝什麼純情啊?忘了您老人家英勇神武鳥生魚湯比韋小寶韋爵爺還生猛的時候了?”我嗤之以鼻。
過幾天就是孫嘉遇的二十九歲生日,外面大隊人馬要在奧德薩飯店給他做壽,他帶我一起出去吃飯。
飯桌上他顯然變成攻擊的目標,人人都責備他重色輕友。
“你小子太過分了,自己上岸就不管兄弟們死活。”
他被罵得幾乎鑽到桌子下面去,連連告饒:“兄弟這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嗎?”
眾人大譁,紛紛上來灌他喝酒。他自覺理虧,也不推辭,一杯接一杯,很快進入臨界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