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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夜晚有些寒涼,黃沙泥路被雨沖刷地乾乾淨淨地,散發著一股泥土的芬芳。遠遠的溝渠裡,傳來一片一片的蛙聲。
又是一個仲夏之夜!
約莫行了三四里路,就看到前方靠右手邊有一處燈火通明的宅子,派去探路的家人早就回稟了說是漯河驛站。
賈氏一陣興奮,拍著採薇的手笑道:&ldo;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只是這大雨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剛才那陣子大得能砸死人,都被我們給攤上了,如今到了驛站,老天爺它又不下了。&rdo;
聽著賈氏高興的話,採薇也跟著樂起來,&ldo;孃的算盤怎能趕得上老天爺?世事難料,何況這天氣呢。&rdo;
娘兒兩個說笑著,就在丫頭婆子的攙扶下下了車,來到了驛站門口。
第19章
驛卒挑了一盞大紅的西瓜燈候在了門口,見她們過來了,忙陪笑上前:&ldo;給太太、小姐請安了。&rdo;弓著身子帶了他們進去了。
這驛站尋常人也不能住的,都是些南來北往的官員和家眷們住進來。賈氏雖然還算不上官眷,但採薇父親已經是兩榜進士了,這一授了職可不就是官身了?
驛卒長年在這裡伺候人的,哪能沒有這點兒靈透氣兒?
一看穆家的下人來打點,滿嘴裡就應承下來。下人又塞了兩塊碎銀子,還有什麼辦不成的?
賈氏以為這一住進來,就是熱湯熱水地伺候著,寬敞明亮的大房子住著,還沒當上官太太,先過把官太太的癮也好。
誰知道進去一看,滿不是那麼回事兒嘛。
明亮寬敞的三間上房早就被人給佔下了,就連東西兩側的廂房也沒了位置。
她們一家子老小被安置在了東西耳房裡,車夫和幾個男丁都住在靠院門的倒座房裡。
賈氏站在當院裡臉就立刻拉了下來,喝著正從車上往下搬行李的下人:&ldo;先都給我停下,我倒是要看看這驛站是怎麼個狗眼看人低的?&rdo;
採薇聽了這話,心裡頓時咯噔一響:她娘這是要做什麼啊?這好歹到了京畿郊外了,再走個一天半天的就進了城,有什麼事兒不能將就的?怎麼這會子發起威來了?
人家這可是堂堂的驛站,&ldo;麻雀雖小五臟俱全&rdo;,也是明公正道的國家單位,她娘這是發的哪門子牢騷啊?
她忙拿胳膊肘子碰了碰賈氏,&ldo;娘,有什麼話進了屋再說,在這兒淋著雨喊什麼呢?讓人聽見了多不好!&rdo;
&ldo;有什麼不好的,他們既然做得我們說不得啊?&rdo;賈氏哪裡理會她的話,扯高了嗓門嚷嚷道:&ldo;頭晌午還答應得好好的,說是讓我們住上房的,如今銀子落了腰包兒裡了,就翻臉不認人了還是怎麼的?難道瞧不起我們鄉下人沒銀子嗎?&rdo;
她越說越來勁兒了,高聲喊著家裡的男僕,&ldo;來興,給他們一錠銀子,也讓他們知道知道鄉下來的也不儘是窮人!&rdo;
採薇急得在一邊兒額頭直冒汗,早就知道她娘是個火爆脾氣,眼裡摻不得沙子,可沒想到她竟然不分場合地鬧騰開了。這要是傳揚了出去,她爹的官還沒做估計就已經被罷免了。
一個&ldo;家有悍婦&rdo;的名兒可算是坐實了。
她恨不得跳腳去捂上賈氏的嘴,扯著她的胳膊輕喊:&ldo;娘,快別說了,再說,咱爹的官兒都沒了。&rdo;
賈氏被這句話給弄得滿頭霧水,&ldo;我這兒想問個明白呢,怎麼扯到你爹做官上去了?放心吧,你爹的官兒那是鐵板上釘釘兒跑不了了。&rdo;
&ldo;哎呀,娘。您能好好聽我說話嗎?&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