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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雋寒還是頂著那張髒的已經看不出面貌的臉,裹著單薄落魄的衣衫,腳底下的鞋子已經破了一個洞,有幾個腳趾頭已經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他似乎對和鈴笑了笑,發亮的眸光落在和鈴的手中,他伸出手,沙啞的喉嚨發出的聲音與惡鬼無異,「拿來。」
和鈴心裡作著一股氣,用目光和他對峙了半晌,終還是敗下陣來,她沒好氣的開啟盒蓋,將裡面還熱乎的粥端了出來,遞給他,碗裡還放著一把勺子。
這是她剛剛特地問廚子多要的那碗粥。
趙雋寒挑眉,接過粥,仰頭就要一口吞下去,她冷然的聲音落在耳畔,「用勺子吧。」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使得他頓了一下。
趙雋寒端著碗,低頭不語,不知在想什麼,他抬起頭,張嘴想說話時,聽見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眼神一冷,他拽過和鈴的手腕,飛快的躲在了暗處。
和鈴的嘴巴被他用另一隻手捂住了,此時,她已經發不出聲了。
兩人才躲好,腳步聲的主人就走過了這裡。
是昨天太監們中的兩個。
「誒,你找著屍體了沒?」
「得了吧,這陰森森地,我上哪找去啊,鬼知道那小畜生死哪去了。」
「你說他會不會沒死?」
「喲,你這不是說笑呢吧,就他那個餓死鬼投胎的樣,能不吃嗎?依我看,咱們也不用找那小畜生的屍體了,冷宮能藏人的地多了去,他就算是屍體爛了,咱們也找不著。」
「那劉公公那邊咱們怎麼交代?」
「就說那小畜生死了唄,屍體沉井裡頭去了。」
兩人漸行漸遠,聲音也慢慢的聽不清了。
和鈴感覺自己腕上抓著的手緩緩鬆開了,他們口中的小畜生就是他,可是他卻出奇的平靜,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旁邊的男人低聲笑了起來,漸漸的,笑聲加大,讓人聽的毛骨悚然。
他忽然停住笑聲,轉頭問和鈴,「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殺了我呢?」
如走狗一般的自己,為何還是有人死盯著他這條命不放?
和鈴抿唇,沉默。
她起身,拍了拍裙角上的樹葉,轉身離開之際,不知怎麼的,淡淡的說了一句,「趁熱喝吧。」
趙雋寒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深眸凝著她的纖纖麗影,自嘲一笑,低頭將碗裡的粥喝的一乾二淨,溫熱的粥滑進他的胃中,他突然狠狠的將瓷碗往朱紅的牆壁上一砸,瓷碗四分五裂的破碎在地上,清脆的響聲像是送葬時的悲樂。
趙雋寒閉上眼,仰靠在宮門後的角落裡,清晨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冰冷的身軀卻得不到一絲暖意。
☆、3琅珮
一所精緻宮殿緊靠著皇帝住的永安殿旁,太監卑膝弓軀的站在門外,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多看,他拔高了聲音朝裡面問了一句,「督主,劉公公求見。」
即便隔著一道門,劉晉還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門外。
屋裡傳來一道清冷至極的聲音,「進。」
劉晉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嘴角扯出謅媚的笑容。
屋裡瀰漫著檀香的味道,金色的香爐裡放了沈香木塊,木架上擺放著琉璃瓷器,案桌旁放置了一個軟塌,純金鑲邊的塌上用雪狼純白的皮毛覆蓋著,看上去華貴而又保暖。
軟塌上斜躺一個人,他撐著頭,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大腿,眼皮都未抬起,聽見了劉晉的聲響,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事情可辦好了?」
劉晉抬頭,「督主,人已經死了。」
宋端緩緩坐起身,抬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問:「屍體呢?」
劉晉打了一個哆嗦,「